谢怀则冷哼一声:“是,可那是以身替皇贵妃挡箭换来的,册封的旨意早就下来了,却被我一直阻拦着,若不是因为她有了身孕,我是绝不肯让她做这个有诰封的贵妾的。”
卫好瞪圆了眼睛,她若有什么心机,也不会被孟秋蝉和大长公主的承诺所蒙骗了,让她顶替她姐姐,做世子的妾室,真是好香的饵料。
“姐夫不是对姐姐一心一意,对姐姐很是宠爱,为什么,会阻挡姐姐封乡君呢。”卫好不忍信,这是假的,假的!
她亲眼看到,谢怀则对姐姐是如何纵容,偶尔不经意的一瞥,瞥到姐姐的时候,目光温柔的像是一汪春水。
这样完美又英俊的情郎,哪个女子不想拥有?
她羡慕姐姐,也有些,嫉妒姐姐。
可现在她宁愿信自己看到的,也不信谢怀则亲口说的。
“贵妾会造成妻妾地位不分,家宅不宁,这是我权衡利弊下的后果。”
在内宅的稳定和她的前程之间,他选择了前者,如果不是那个意外而来的孩子,打破这一切平衡的话。
他再不想让她离开,再宠爱她,就算私下警告孟秋蝉,整治孟秋蝉的乳母,导致那婆子不治身亡,他也绝不会在明面的身份地位上,抬举她。
谢怀则对自己再清楚不过,他始终都是那个冷血又理智的他,大概也就对待卫婵,尚有一丝温情和特殊,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卫好如遭雷击。
“你姐姐的地位,是自己挣来的,若非如此,我对她,也不过是寻常妾室,她原是奴籍,若是有旁人瞧上了她,送人也便送人了。”
如此冷酷无情的语言,竟是从眼前这个俊美如神仙一般的公子口中说出,他薄薄的嘴唇此刻已经不是情郎绵软的情爱利器,反而变成了吐出毒药的可怕深渊。
卫好已经见识过他刚才是如何绝情,可她以为那是对别人,对姐姐,他竟也是如此。
“若非你姐姐特殊,她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妾罢了。”
谢怀则一开始在乎过卫婵吗?没有,因为多年不近女色,因为此事母亲和祖母过招无数次,母亲怀疑他好男风,还因此事堂堂国公夫人还要在婆婆面前立规矩。
他烦不胜烦,只好答应祖母往他屋里派人,他并不怎么重视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妾罢了。
若是老老实实的,就养着她一辈子,若是不老实,就打发到庄子上或是别的,处理一个妾罢了,根本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他祖母、母亲,甚至未来的正室娘子,都有资格处置。
那日她跟在刘嬷嬷身后进来,低垂着头,低眉顺眼的样子,纵然那日是她的好日子,大日子,她仍旧穿的素净,丝毫不妖娆。
这让他心中有些满意,看着不像个会生事的。
就那么放在一边,当个摆设,也不错。
然而当她俯身行礼,低下头来的时候,乌黑的发后面露出一截雪腻的颈子,他却忽然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