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上下,对这个女人讳莫如深,提都是不提的。
她存在的痕迹一点点消失,哪怕是别院乡君府,主院也被烧了打扮,她的旧物,其实并没留下多少。
“她跟我在一起时,开心吗?”谢怀则被酒水灼烧,胸口的灼烧和眼前的杂影,已经告诉他,他醉了。
可越是这个时候,他却越清醒,过去那些事不仅没有忘记,反而更加深刻。
“您对卫主子好,她怎么会不开心呢。”
“假话!”谢怀则嗤笑一声:“你们几个,惯会哄着我说话,让我以为这世上就真的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得不到的东西。”
“主子,奴说的都是真的啊,卫主子跟着您前过得是什么日子,跟了您后又是什么日子,这一比较不就比较出来,她定然是开心的。”
“她跟我之前,是祖母身边的大丫鬟,连父亲母亲都要尊重些,跟了我之后,祖母却不喜欢她了,我让她,吃了很多苦。”
“主子,您别这么说。”
“让她喝避子汤,让她被欺负,迫她做妾,最后害了她的性命。”
这便是他对她的好。
“早知如此,不如当初,真的对她好一些。”
双福看不得他这样:“主子,您已经做的很好了,毕竟卫主子不是那些贵女,奴婢出身,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要怎样呢,您这样苛责自己,这样喝酒,伤了自己的身体。”
谢怀则摇摇头,他并没有做到极致,为了她不顾一切?他做到了吗?
没有!
他始终在权衡利弊,哪怕最后妥协,让她成了有封号的贵妾,也是因为那孩子,他不想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就要一直顶着庶出的身份被嘲笑。
他并不确定以后,会不会跟孟秋蝉另外生子,纵然此时他从未碰过她。
可人,最不能保证的,就是一辈子。
在他还喜欢她,对她愧疚,舍不得她的时候,给她,给孩子增加一点筹码,已经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能像陛下对皇贵妃那样,倾尽一切吗?
满朝大臣阻止他立小妈为妃,他便硬生生不临幸任何一个后妃,搞得皇室嫡系血脉差点断绝,最后凭借这个皇子,朝臣们不得不退让。
扪心自问,他谢怀则做不到,也从来不是所谓的情种。
然而现在,他开始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