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说,我是什么身份?”
“你自然是平德乡君,是……”梁承慎恍然想起,她隐姓埋名,假死脱身,对外说自己是个寡妇,早就没了宗室皇亲的身份。
“我只是个没有靠山的寡妇,靠着一点小聪明,开了个铺子,搭上了海夫人一家,可这点关系,完全不够云城商会把我放在眼里,更别提承包中转司的事,还能有我一份儿,叫我做这个主理人。”
卫婵完全明白这就是个人情社会,没有靠山,无论是经商还是科考,都很艰难,入了哪个圈子,就要拜码头,这是最基本的,不然这圈子里的权贵大佬,也不会扶持你。
出身寒门的海大人,不就是这样,一路走来靠着政绩杀出一条血路,海夫人也并非什么世家女,却长袖善舞,为海大人结交朋友,打通路子,可海家,也就这样了,作为一城太守,海大人的官途,是到头了。
“出身寒门,便要抓住机会,哪怕签了文书,承诺的达不到便要以家产来赔,我也得试试,不破釜沉舟,赌一波大的,哪能抓住这泼天的富贵呢,若非我许下的重利,若非朝廷和商会都没有损失,云城商会那么多德高望重的老大人,会允许我一个没靠山的寡妇在这里指指点点?”
“富贵,是险中求的,就如汉末时候,逐鹿的诸侯若无坚韧之心,不如回家抱孩子。”
梁承慎呆愣愣的看着她,长大了嘴巴都不自知。
卫婵的眼睛黑沉沉的,却透着许多男儿都没有的坚毅。
她的面容并非是明丽惊艳的类型,那类太过惊艳的美人儿,五官总是有些大开大合,她却是内敛温柔的类型,甚至乍一看,感觉她应当是那种很柔弱,受了欺负也只会暗自垂泪的菟丝花。
而她此时坚毅的眼神,与她的相貌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奇怪的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梁承慎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他只觉得心口咚、咚、咚、咚的,一下又一下,像是有什么敲击着他的心,那一刹那,他什么都意识不到,察觉不到,能看到的,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梁承慎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没法用几句诗去形容,那样总有调戏她的嫌疑,他可不想扎马屁股的簪子扎到自己的屁股上。
他只觉得,很美,很美。
“那,那你就不怕真的亏了,要是赚不到这么多银子,你要怎么办。”
卫婵嫣然一笑:“我既敢赌,做好输的准备了,可我,不会输,要是没点金刚钻怎敢揽这瓷器活。”
“你,你有什么办法。”梁承慎心中仍是有些不信,可此刻见到她没了那副高冷姿态,嫣然一笑的样子,他却忽然红了脸。
卫婵胸有成竹:“现在若是告诉你了,怎么能叫杀手锏呢,不过,小侯爷,这件事成了,里面可有你一股,你是我来进来的,你得站在我这边。”
“这个你放心,别的我不会做,这点事我不会反悔。”
“我们孤儿寡母,虽然找了海家做靠山,可到底仍旧不靠实,小侯爷你得寻点靠谱的人手帮我才行。”
卫婵给出李大人两个方案,云城商会自己承包,给朝廷按照千五十交税,另一个方案则是国私合营,朝廷占四股,云城商会占六股,而这六股中,卫婵占三股,云城商会三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