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得水又好气又好笑地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牛顿?还有没有爱因斯坦?”这名字有些俏皮,周蓬蒿也把眼神望了过来。
一刹那,他就收回了眼神。在牛顿座位的旁边,一个男子正长久地注视着自己,这眼神有些似曾相识,周蓬蒿抬起眼睑往此处看来,双目对视之间他感觉到了强烈的敌意。
此刻的罗盘也在滴滴作响,这是提示音,不过这个响动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的悸动。根据它的探测反馈:对方的心也在极其不规则的律动,这种波动的层级,大体是血海深仇的仇家。
如此苦大仇恨,是不是认错人了?
再度确认了一下,和此人是素昧平生,当下的周蓬蒿也没有过多思考,只是对朝着那个方向微微点了下头。旋即,按掉了罗盘的警示音,继续玩弄着手中的墨水笔,心中想:罗盘要校了,这感觉实在是有些无厘头。
诡异的会议室,牛顿继续在汗如雨下地读着稿子,那男子的表情却依旧没有任何的缓和,显得异常阴冷,时而看向周蓬蒿,时而又紧盯廖得水。
牛顿果然是个白痴,一字不删,继续抑扬顿挫地读着,时而还正气凛然地朗声:“我们jj部门要提高站位,以科学发展观武装我们的头脑...”刚读完这一句,委座盛怒地一拍桌子。
牛顿见状是顿了一下,不知所谓地看了他一眼,再犹豫了数秒,旋即,又继续读了下去。
他低着头,委座凝视着他,就像是看一个失散多年的伴侣,那眼神里充满了内容。
二人并不在一个频道,廖得水也是有些无奈,等牛顿磨磨叽叽读完,他才长叹了一口气说:“你还真敢念完,我服了。算了,反正今天之后你我不必再相互折磨了。”
抓耳挠腮的牛顿,突然瞪了一眼周蓬蒿,却也没有说话。他是综合的副队长,此次文稿的起草者,也是霍晓红的爱慕者之一。廖得水方才的话他是听懂了,这个队长应该是和自己无关了,还有霍女神,也就剩下了说88的一个机会。
委座强提了一口真气,打了个电话给办公室道:“霍晓红,你代表大队到电梯口迎接一下政治处的领导,他们一会要来宣布一项任命。”说完,转过头来的他盛怒道:“大队接下来将进行一次扫盲活动,不是扫文盲,你们的学历都不差,我要扫的是眼瘸的有眼疾的那些腿子。”
近中午时分,太阳十分好,大门敞开之后,艳阳照进了会议室,吸走了一部分空调的冷气,让人也感觉颇为舒服。
jj大队的会议室在六楼,综合中队的斜对面。
霍晓红斜一眼就可以窥到里面发生的一切,当然,前提是那扇大门一直开着。
政治处来的是一男一女,这是标配,来人年纪都不大,但是普遍油光可鉴,一看就是机关出品的货。从门口进来,女的步子优雅中带有一份骚情,男子则低着头一副谄媚之态,阳光也很是友好地一路尾随,从女子摇曳的步伐一直到委座那一百瓦的大秃头,通通都镀上一层金芒。
最引人注目的,仍然是这个政治处叫做杜鹃的女子。她长相寒碜,身材也不怎么好,但是一脸的自信却是彪显于外,即便是委座客套地给她拉了一下椅子,她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谢啦!哥!
周蓬蒿浑身起鸡皮疙瘩地颤了一下,眼神很是清凉地扫视了她一眼,心道:尼玛,真平,还没有刘大锤的前排突出。
杜鹃的开场白真是一绝,从中央到地方,都猛夸了一遍,让人云里雾里,不知重点,然后才缓慢地从包里取出一份红头文件,摊开,又用手压了一下,扫视众人,然后缓缓将文件举起,宛如朝圣一般。
委座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关键时刻,婊里婊气的她却悠闲地喝了一口茶,这才悠然地宣读:“...苟琉任jj大队的政治教导员,周蓬蒿任副教导员兼综合中队中队长”突然,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让人惊愕无比地从包里取出另外一份红头文件,再喝一口茶,十分迅疾地道:“刚才我宣读的是县局的11号文,现在是第12号文,是今早才新鲜出炉的,撤销周蓬蒿副教导员的任命...哈哈,我去,撤销,太神奇了。”这杜鹃声音略尖,此刻多少有些放大了揶揄的味道。
“神奇你妹!”周蓬蒿自然知晓这12号文是昨天自己大闹和平饭店的代价,索性闭上眼睛,不尬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