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豪尔赫·迪亚兹如此积极地为他所主张的纲领发声,在他死前,没有人会在乎这个律师的履历。等到他本人遇害后,各路媒体就像闻到腐肉的苍蝇一样凑了上来,豪尔赫·迪亚兹从出生以来的所有故事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有人说,他的教父是个土著出身的牧师,于是他自小就对土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同情;还有人说,豪尔赫·迪亚兹曾经在布里塔尼亚帝国周游两年之久,见惯了帝国治下奴隶的悲惨境遇,回国后担心eu将来以同样手段对付土著……种种猜测让真实信息变得愈发难以区分,也许只有和事件直接相关的当事人才知道真相。
“这种说法可信吗?”老杰克看到有报纸上说豪尔赫·迪亚兹和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是高中同学,“他们之间以前好像没什么交往。一个是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另一个是土生土长的葡萄牙人……”
“豪尔赫·迪亚兹通常在安哥拉居住,但那里归属西南非,以我现在的身份,入境的时候会有麻烦。”麦克尼尔断绝了去安哥拉调查的心思,“我只希望他有些朋友或同事还在南非,最好就在德兰士瓦。”
下午两点,麦克尼尔出门去买可乐,正好碰到了受斯迈拉斯委派前来通知他去和相关证人见面的士兵。麦克尼尔回屋和老杰克道别后,乘车前往离这里有两公里远的教堂。他之前和斯迈拉斯谈起与豪尔赫·迪亚兹相关的社会人员,斯迈拉斯当时表示这位律师经常在教会的协助下前往世界各地进行考察,也许教会可以作为突破口之一。在找到了曾经和豪尔赫·迪亚兹一同前往布里塔尼亚考察的那名神职人员后,斯迈拉斯迅速派人告知麦克尼尔,并让他前去和这位神甫会面。
“根据他最近的行程来看,亚历山德罗斯·帕拉斯卡斯(alexandrospalaskas)上个月离开欧洲,专程来到南非和豪尔赫·迪亚兹会面。”士兵递给麦克尼尔一份报告,“本月初,帕拉斯卡斯教士发表了一份有关南非土著矿工生活状况的调查报告,并以教会的名义指责我们南非当地的几家公司瞒报伤亡事故。”
麦克尼尔听惯了各种他闻所未闻的新闻,即便明天有人告诉他富兰克林·罗斯福复活了,他也不会感到惊讶。
“你们似乎很忌惮教会。”
“教会?他们家大业大,比我们这些白手起家的公司和移民强得多。”给麦克尼尔开车的司机头也不回地说道,“幸好他们在我们这里已经变成慈善机构了,但在大洋彼岸的帝国,教会可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屠刀之一。”
看到这位教士时,麦克尼尔不禁在心里为他光可鉴人的脑袋默哀了几秒。他很难想象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是如何变成秃头的,要么是工作压力过大,要么就是精神压力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在送走上一批祷告的市民后,胖乎乎的帕拉斯卡斯教士和麦克尼尔坐在教堂大厅的长椅上,随意地聊起了和豪尔赫·迪亚兹有关的故事。
“您是代表军队还是总督?”
“都一样。”麦克尼尔不想谈这个问题,“我听说迪亚兹律师和您一起去过布里塔尼亚帝国,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帕拉斯卡斯郑重地点头,“共和历204年的时候,布里塔尼亚帝国南方因持续开垦亚马逊雨林而再次爆发和土著有关的危机。当时,罗马的宗座和君士坦丁堡牧首联合签署了一份声明,并希望教会从中介入,防止悲剧再次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