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老杰克没有给出准确答复,“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麦克尼尔想到了一个最荒诞却又最悲哀的结论。他们在地下设施中发现的路线图很有可能不是留在那里的队员画的,而是在他们走后才被其他队员发现,而队员们也许误认为这些图案是指示的一部分,于是决定原封不动地照办;同时,提前在这里设伏的土著和布里塔尼亚人也许已经看到了同一面墙壁上的画,并据此设立防线。这样一来,那些人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连带着那些土著的性命也失去了价值,他们似乎都只是按照别人早已写好的剧本上演着蹩脚而滑稽的戏剧。
“没什么,我想到了我那些战友,他们太惨了。”麦克尼尔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睛,“我那个副队长,他只是通信公司的一个普通工人,工作就是到处检修设备。他这一死,他父母和妻子孩子的生活都没了着落……我一定要替他们把这笔钱拿到手,然后发下去。”
“你做得没错,我支持你。”老杰克郑重地拍了拍麦克尼尔的肩膀,“人这辈子总要有勇气去挑战一些不敢想的事情。我没那个本事,你有。”
麦克尼尔没有认真地调查这些人的家庭背景和生活状况,他只是隐约地想起达特曼上校曾经说过,这些雇佣兵都是急着拿钱的穷人——自然也包括麦克尼尔,他是地地道道的身无分文的无业游民。达特曼上校明知这笔钱对那些家庭意味着什么,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侵吞,这种丑恶行径已经超过了麦克尼尔的忍耐底线。他赞同为了更大的事业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而这种纯粹为了谋私利的行为绝不能成为冠冕堂皇的借口。
“过几天我可能又要外出。”两人把酒言欢,酒喝完了,便开始谈起工作,“我在南非这里唯一挂念的就是您,按我以前和您讲好的,我那份佣金就交给您保管。您要是想购置些新东西,随便使用,不用委屈自己。”
麦克尼尔仔细观察着老杰克的脸色。他从老杰克身上发现了比前些日子更积极的心态,这种转变必然事出有因。果然,老杰克连连摆手,窘迫地对麦克尼尔说:
“我不要你的钱……我有钱,我现在有钱了。”
麦克尼尔大喜,他知道老人平日没有其他手段捞外快,唯一的发财希望就是那些彩票。他靠近老人,抬头看了看正在专心致志地擦酒杯的老板,小声问道:
“真的中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