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日本的魔法师家族。
无缘无故的正义感和英勇,没有任何作用。麦克尼尔不熟悉日本人的性格和文化,假如他遇到了类似的黑幕,一定不会急于公布消息,那等同告知幕后黑手早些来除掉自己。敲诈也是不可能的,只有对等的谈判才能带来敲诈,小人物只会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相反,如果当事人不介意双手沾满鲜血地充当污点证人,借助这个机会混入其中并逐渐掌握更多的证据,最后彻底将罪恶的交易葬送,才能为公众带来一段时间的平静。望着这个戴着眼镜的青年军官,麦克尼尔已经在心里给对方提前判了死刑。
“为什么把这些事告诉我们,森田先生?”
“我加入军队是为了保卫我的国家,可军队现在拿我的同胞……出口到外国去做人体实验。他们恰恰在危害而不是保卫公民。”森田勇的样子显得无比颓唐,“相信我,如果你们遇到类似的事情……以及拥有一样的动机,你们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麦克尼尔想到了埃贡·舒勒,想到了那些出现在柏林的实验品,想到了和罗森魔工有关的黑幕。这才是埃贡·舒勒真正的杀手锏,什么论文,什么辞职,都不能阻止罗森公司对他实施报复。但是,假如埃贡·舒勒掌握了和罗森公司的人体实验有关的决定性证据并将这一证据中对合众国不利的部分销毁后交给合众国,他便等于得到了来自合众国官方的护身符。只要埃贡·舒勒出现意外,合众国不介意公开证据以从根本上打垮罗森公司。
就当森田勇试图继续调查时,他的上司阻止了他,并告知他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自卫队决定将此事交给真正的来解决。在那之后,森田勇执行的任务都是一些让他一头雾水的小型行动,也许这些行动都是为了给那群专业人士的工作提供帮助。这一噩梦直到最近才终于结束,他按照上级的命令封堵了军营附近的场地,随后便发觉那些人的尸体以各种惨不忍睹的样貌出现在这里。森田勇的忍耐达到了极限,要他心安理得地去杀和他素不相识的外国人甚至是同胞,他没有意见,只要有人能够给对方找出一个罪名;然而,这些只想回家的可怜人没有伤害任何平民,他们并不像柏林事件中那些张牙舞爪的实验品一样狰狞恐怖。
“森田先生,我是个外国人,不了解贵国的状况。”麦克尼尔谨慎地给出了建议,“但我希望您最近准备好遗书……您无法预料自己会死在哪一天。”
这种如同诅咒对方早死的话没有引起森田勇的反感,青年军官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说他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遗嘱,他自从决定走上这条路的那天起就没有打算苟且偷生。
两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和森田勇告别,开着车子返回。希尔兹上尉总结了他所有的发现,并认为这一丑闻背后的关键是到底有谁卷入了整个交易链条。
“有人负责抓捕平民,有人负责把平民卖到国外,还有人负责消灭可能会带来麻烦的实验品。”希尔兹上尉板着脸,面若冰霜,“以前肯定也有人逃离研究设施,只是他们估计很快被其他国家当地的相关组织消灭了,根本没机会逃回祖国。”
“那些专业人士的手法太熟练了。”
“他们一定是出自那些魔法师家族,麦克尼尔。”
“我是说,他们之前一定负责类似的工作。”麦克尼尔叹了口气,“您看,那些专门制造魔法师家族的研究所恐怕也发生过不少意外事故,比如实验品逃跑……至于日本本土那些目前还在运作的研究设施,说不定也是那些魔法师家族在为研究机构处理遗留问题。”
希尔兹上尉忽然踩了急刹车,险些一头撞上玻璃的麦克尼尔迅速拿起了手边的步枪,他知道上尉不会莫名其妙地在公路中央停车。车子的前方和后方都没有前来堵截的车辆,只是公路中央位置站着一个人,离他们大概有几百米远,正在不紧不慢地向着二人所在的方向走来。
“见鬼,东京地区的公路怎么会没有其他车……”希尔兹上尉大呼不妙,“咱们被人埋伏了,赶快向顾问发送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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