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尽力了,没什么值得遗憾的。如果有,大概是我在无法行动又没有躯体的情况下被关了好几年这件事差点让我疯掉。”麦克尼尔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把其他人叫过来,我们应该制定一个更加完善的作战计划……哦,我看到你的小装饰品了,干得不错,不过下一次记得把火焰的灼烧效果去掉,那东西实在是烫人。”
“明白。”伯顿诙谐地向着麦克尼尔敬礼,“你就放心吧,没你这个队长,我们也不可能有机会再一次享受自己热爱的一切并重拾死去的理想。”
那些似乎完全有着自我意志的字母仍然不停地活动着、拼接成新的单词。已经习惯了坐在壁炉旁思考人生的麦克尼尔并没有感到这些就挂在自己头顶的文字有什么奇特的作用,但当舒勒来到附近时,他几乎立即向麦克尼尔抗议称这地方太热了。
“很好,这字体的特效是谁弄的?给它降温。”
片刻后,组成字样的文字总算停止了运动。麦克尼尔为自己的同伴们准备了一张圆桌,四人分别占据了一个角落,他们首先决定通过打牌来进行一次友好的交流。在麦克尼尔连续输掉两局后,他不得不宣布打牌活动到此为止并要求众人当中最适合充当的舒勒向新同伴说明情况。
“简而言之,地球已经快被毁灭了,所以有个不知道是魔鬼还是天使的神秘存在把咱们这些老家伙收集起来,并在真正给我们一个拯救人类的机会之前先考验考验我们的能力和意志……是这样吧?”体面地留着两撇小胡子、把短发服服帖帖地压在头上的博尚迟疑地给出了他的答复。
“记下来,记下来。”麦克尼尔拍手叫好,“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说法呢?以后我们再接收新战友的时候,就按照这句话来进行解释,由不得他们不信。”
“那没办法,我们总要在接受事实和发疯之间选择一个。”博尚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装有烟丝的老式烟斗,他把烟斗的一侧塞进口中,另一侧的烟丝就自己燃烧了起来,“我无比确信自己肯定已经死了,而且我并没有看到天堂……那么,这里大概就是地狱了。”
“理论上来说,是的。”舒勒推了推眼镜,“要我说呢,我们完全不必在新的生存意义上浪费时间去思考它。相反,这是一个机会……从各种意义上消除遗憾的机会。”
“那以后有机会去进行太空旅行吗?”博尚心不在焉地问道。
“其实在我还活着的时候,gdi已经建立了宇宙舰队——”麦克尼尔连忙解释道。
“好,我有兴趣。”博尚满意地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从鼻子里喷出来,“见识更广阔的天地才是能让人陶醉的事业,留在地面上勾心斗角没什么意思。”
望着博尚那硕大的鹰钩鼻,麦克尼尔总觉得对方这句话似乎是在讽刺他,但他完全找不出证据。深吸了一口气后,麦克尼尔开始了他准备已久的陈述工作,将重点集中在他过去犯下的错误上。避免类似的事情葬送他们全部的努力,是麦克尼尔未来的主要目标之一。
“在我看来,大部分失误源自擅自行动,大家都不同程度地因擅自行动而影响大局,其中我本人犯下的错误最多。”见其他人都没有反对意见,而新来的博尚摆出看戏的姿态坐在对面抽烟,麦克尼尔打算推出他的新管理方案,“所以,本人现在决定,日后大家能够互相取得联络时,任何非应急行动都必须在征得其他人同意后才能付诸实践。”
“那要是有人因为嫌麻烦而直接假装通讯中断——”伯顿刚站起来发言就被旁边的舒勒按在了椅子上,谁也想不到看起来最瘦弱的舒勒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或许是因为他们本就以某种的姿态存在。
“老兄,你下次该说点让我们高兴的建议。”麦克尼尔没好气地应付道。
眼看着队伍人数已经达到了4人,虽说麦克尼尔仍然为他没能有效地管理队伍甚至是被迫让战友为自己收拾残局而羞愧,本着他一贯的认真态度,麦克尼尔趁势为众人做出了分工。总的作战方案保持不变,他们需要优先在新世界取得联系,然后尽可能地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去争取额外的资源。舒勒在这一方面做出了榜样,他的发明创造不仅能拿去换钱,还能在必要时刻为同伴们提供帮助。
会议持续了很久,直到麦克尼尔感到有些疲倦时,他终于宣布休息,然后凭借着想象而拿出了一瓶红酒。
“你是故意的,对吧?”麦克尼尔刚把红酒瓶塞打开——他直到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完全可以直接变出已经开启的红酒——就发现不请自来的李林满脸堆笑地坐在对面的座位上。平心而论,排除那些让人看不懂的谜语和堪称低劣的情报质量,麦克尼尔仍然要感谢李林赋予了他一段新的人生和对应的存在价值。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