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正上方悬停着一艘笨重的大型研究飞船,飞船的主人则在下面的广场上检查刚修好的高塔。这是在舒勒的督促下由远征军士兵和从后方紧急抽调的工程队建造好的信号塔,根据舒勒的描述,这种设施能够让远征军尽快地在和叛军的交战中夺回主动权——今天早上被击毁了两艘护卫舰的远征军确实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舰长们无奈地采信了舒勒的建议。
“哦,丰塔纳中尉,你来得真是及时。”同样身穿防护服的舒勒很快从扫描信号上确认了丰塔纳中尉的行踪,“实验开始之前,我们还需要对环境进行最后的检测。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把工业园区内的叛军清理干净,因为稍后实验开始后可能会出现我们意想不到的危险情况。”
“附近的叛军差不多被消灭干净了,我们正按照扫描结果对建筑物进行逐一排查。”丰塔纳中尉并不想继续跑腿,他宁愿躲在舒适安全的地方睡个懒觉,“对了,关于那些v型细菌感染者——”
“明天再说。”隔着两层防护服,丰塔纳中尉从通讯频道里听到了舒勒打哈欠的声音,“……我得说服远征军的指挥官们把情况汇报给你们的船团,今天这项实验会为我们提供说服nexus船团公开介入的有力证据。”
丰塔纳中尉点了点头,默认了舒勒的正确性。事到如今,即便远征军仍然仅以歼灭叛军为目的,他们也已经无法单独处理事态,更不用说每次都会给他们造成更为严重的损失。nexus船团大举介入索米-3战局只是时间问题,与其到时候远征军不光彩地向着船团求援,不如趁着休整阶段立即以行星上的其他诱饵劝说船团干预。
埃贡·舒勒凝视着这座由他自己监督着士兵们建造的高塔,心中感慨万千。他曾经确信自己永远不必把那些被尘封的知识拿出来使用,谁会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遇见了必须利用心灵科技的相关理论解决危机的场合?仿照建立的高塔是舒勒用伐折罗的躯壳和折跃水晶再加上通用银河的地下研究所中提供的材料堆积而成的血肉祭坛,而舒勒相信这样一座能够以更大功率输出生物折跃波的设施会验证他的另一个危险猜想。
……一个可能让他的处境迅速变得险恶的猜想。
施工尚未完成,但设施的主要功能区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事不宜迟,在告诫附近的士兵密切注意现场安全后,舒勒决定启动研究飞船中的生物折跃波发射装置。留守飞船内的助手和士兵们马不停蹄地依照舒勒拟定的操作步骤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命令,而舒勒本人则站在地面上准备亲眼见证实验效果。
一辆沉重的装甲车闯进了广场,亚科武中士从车子上跳下,快步跑向穿着显眼而臃肿的近似球形防护服的舒勒。
“这里没有其他病人了。”
“你们的装甲车里装着几个?”
“两个。”亚科武中士报告道。
“把他们带出来,我想做个对比。”舒勒又和研究飞船上的士兵们进行了联络,让他们逐渐地提高生物折跃波输出功率,“带过来吧。”
“你不是刚才还说这么做可能导致——”亚科武中士大吃一惊,但他完全知晓自己和舒勒的认知之间存在决定性差距,如果舒勒计划着什么阴谋,他们是根本无从发觉的。思考再三,亚科武中士还是决定执行舒勒的命令,并把两名穿着防护服的病人从装甲车里拖了出来。
几乎就在其他士兵把舒勒准备好的检测装置连接到两名病人身上的同一时间,附近执勤的远征军士兵纷纷以喝醉酒似的步伐四处乱晃,有个士兵险些直接把舒勒撞翻。被这种诡异的现象惊吓到的亚科武中士连忙催促舒勒中止实验,后者不情愿地把消息传递给了研究飞船上的助手们。在士兵们声称已经停止输出生物折跃波信号后,地面上陆战队士兵的失控行为也全都消失了。对自己莫名其妙地移动了位置这一点感到迷惑的士兵们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舒勒已经乘着装甲车逃离了现场并决定立刻把他的结果报告给富兰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