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过去,咱们得尽快结束战斗。”麦克尼尔隐约听到什么容器被打破了,“等到血盟团或者是东盟军来了,可就不止死几个人了。在这座城市里,拥护不同理想的组织和他们背后的市民们如果开始彼此厮杀,它也就走到了尽头……此后的历史将永远蒙上一层血色。”
伯顿无奈地咂舌,他最近是越来越看不懂麦克尼尔的行为了。以前麦克尼尔以两种标准约束和指导自己的行为,其一是个人的价值取向,其二是他需要遵守的法律。但现在,原有的两种标准之外似乎多出了一种——。说这种新标准是完全基于道德的,它又有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利益交换的恶臭;若称之为纯粹的利益考量,则又忽视了麦克尼尔眼底一闪而逝的悲悯。
当彼得·伯顿艰难地匍匐前行、借助旁边的树枝的帮助去抓取那把射钉枪时,麦克尼尔迅速地来到大货车后方,从车里拿出了几样物品。这辆大货车正如伯顿所说的那样,是他们最近从血盟团手上刚买不久的车子,车厢里只放了一些杂物。其中,还有汤约·巴拉尼送给麦克尼尔的一颗破片手榴弹。
“麦克尼尔?”刚捡回射钉枪的伯顿不经意间抬起头,发现有居民从阳台上偷偷望着他们,便回以一个友善的微笑,可惜这些市民都迅速地从窗前走开了,想必是担忧殃及池鱼,“麦克尼尔,你的射钉枪。”
“钉子倒出来,卷在这里。”麦克尼尔指着一个压缩好的安全气囊,“快一点。”
伯顿刚完成他的工作,麦克尼尔便把这个奇怪的混合装置朝着被多辆在混战中移位的车子阻挡的物流仓库大门斜上方发射了出去。等彼得·伯顿刚想清楚麦克尼尔究竟制造了一个什么杀人工具,他已经被麦克尼尔按在了大货车后方。只听二十多米外传来一声巨响,还紧随着多声惨叫。枪声立刻偃旗息鼓,街道变得安静下来。
喜出望外的伯顿先向着麦克尼尔道谢,而后率先冲过硝烟,朝着大门跑去。他小心翼翼地跨过那些车辆,却发现一个身上插满了弹片和钉子的黑衣人竟然还在缓缓挪动着沾满鲜血的右手去摸不远处的射钉枪,一时间心头火气,将枪口对准了敌人的脑袋。
“等等!”从后方紧追上来的麦克尼尔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伯顿的枪口,幸好他戴着手套,不然他的左手会被烫掉一层皮,“……他们已经没有战斗力了,别难为他们。”
“我不像你,能在保命的同时在乎敌人的性命。”伯顿没好气地垂下了枪口,“这次就算啦——但是,记好了,这不是因为我信了你的准则,只是因为我不想跟你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争执。”
麦克尼尔自嘲地笑了笑,让伯顿先进入仓库内追击其他被困的敌人,他打算先把救护车叫来送这些重伤员去接受救治。不料,还没等他拨出急救电话,博尚的通话倒是不期而至。
“麦克尼尔,桑松教授跑来我们这里了。”博尚的脸色看起来很焦急,“……人在仓库,咱们要不要告诉血盟团?”
“他被学生赶出来了?”麦克尼尔哑然失笑,“也难怪,他没有学者的风度也没有学者的架子……稍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别处理了,全市都乱了。”博尚叹了一口气,“到处都是攻击血盟团的叛军,要不是我们的餐馆附近有足够的血盟团民兵防御,这里恐怕也被攻下了。你们早一点回来,我等你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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