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看看这都是谁啊?”迈克尔·麦克尼尔冷笑着,让附近的守卫把灯光调亮一些,好叫其他人都能看清叛军首领的脸,“托你们的福,我现在是真正的血盟团民兵了,是你们逼着我这么做的。”他一一指着表情各异的叛军首领,其中一些曾经见过麦克尼尔的头目因此而诧异和震惊,“你们说我是血盟团的打手,说我是个不宽容的老古董,这些现在成真了。”
他只走了几步,就想要找个椅子休息一下。汤约·巴拉尼被射杀时,麦克尼尔由于着急跑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身边而使得伤口进一步撕裂,这也是他最终在伯顿的建议下很不情愿地坐到了轮椅上的原因之一。伯顿见状,连忙把轮椅又搬到了麦克尼尔身后,免得麦克尼尔一下子摔在地上。
“……看在上帝的面子上,我只是个想要来到这片和平的土地上认真地开始一段新生活的普通人。”麦克尼尔坐回轮椅上,气不打一处来,“我是说,你们觉得现有的法律或是传统存在缺陷,大可以去找制定这些规矩的人讲理嘛!你们却把我的餐厅给砸了……”他一想起那一天,便气得七窍生烟,“你们是有学问的人,我没什么学问。那么我来问一问你们:把我的餐厅砸了,对于推动你们的理念有什么帮助吗?”
“不宽容是一种疾病。”那个被麦克尼尔重点关注的青年女子答道。
麦克尼尔知道对方的身份,他早从叶真那里获得了关于大学城内一些从事激进运动的重要人物的情报。其中,在共和护国联盟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的施莹正是当天导致麦克尼尔的餐馆被黑衣人袭击的罪魁祸首之一。
“哦,是的,我明白,我很清楚。”麦克尼尔眯起了眼睛,“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我的养父是个黑人,他告诉了我许多有关宽容的道理。不过,现实比单纯的理念更复杂。我可没有对着你们喊打喊杀,你们也可以去找愿意为你们服务的餐厅,而不是用武力向他人宣传。”
“没错,我也这么看。”彼得·伯顿帮腔道,“你们的行为在我眼里和你们反对的人没有任何区别。一面说着要宽容,一面又用暴力散布恐怖。”
这种比喻在被俘的叛军首领们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一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的叛军首领们七嘴八舌地反驳着麦克尼尔和伯顿的言论,而桑松教授只是平静地见证这场别开生面的不对等讨论。
“事情的难处正在这里:传统和法律的指定者掌握着引导观念的权力。”施莹毫无惧色地面对阴沉着脸的麦克尼尔,“你刚才说,我们可以去找愿意服务的餐厅而不是揪住你不放……但是,如果我们不去选择对抗而是决定逃避,那么就根本不会有愿意服务的餐厅了。”
“……有趣的说法。”麦克尼尔的嘴角歪了一下,“我懂了,你们没有胆量去挑战真正造成问题的人,所以就先要对付我们这些同样弱小的一般公民。真英勇啊,被人利用着掀起混乱和惨剧,却仍然自以为是为了正义的事业服务。”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
“我差一点忘了——那一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呢?”
施莹的目光变得黯淡了许多,她没有回答麦克尼尔的问题。
“好。没关系,既然你们这么坚信自己是公平和正义的使者,我会非常乐意让你们团聚的。”麦克尼尔收敛了装出来的笑容,“走吧,这里没什么值得我们了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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