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尼尔,这太冒险了。”伯顿左顾右盼,像是对什么东西仍然感到不放心。
“第一,我们只需要能送信的人,这个人即便是个残疾人,也无所谓;第二,留下来拖延时间的人必须有经验,不然会被立刻识破。”麦克尼尔不紧不慢地回答了伯顿的疑问,“所以,从总体角度出发,让具备战斗力的人留下来、让没有战斗力的人开车离开,是最合适的办法。”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伯顿隐晦地用眼神向麦克尼尔指着前方的阿南达。
阿南达不一定可信。不,准确地说,除了他们这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团队的内部成员之外,所有人都不可信。任何人都不能把只该由团队内部成员得知的情报告诉外人,否则就会造成严重的泄密。
“你有更好的选择吗?”麦克尼尔反问道,“没有,就听我的安排。无论如何,我们抓了人还把人装在袋子里这件事,只要到了前面的哨站就会立即暴露,到时候如果咱们不想被扣留在这里、持续向外泄露情报,就必须把送走。”
“行,听你的。”伯顿无奈地放弃了争辩,“阿南达,好好干!这可是关乎到我们的工作成果的大事。”
做好了准备工作后,一行人缓慢地开着车子向前方的封锁线前进。在距离拦住道路的关卡大概十几米远的地方,看守道路的东盟军士兵示意他们停车并接受检查。阿南达首先下车接受了搜查,对面的东盟军士兵见他生得瘦弱又露出一副胆怯的表情,草率地结束了检查并把阿南达放回了车上。不是亚洲人而且给这群东盟军士兵带来了极大压力的麦克尼尔和伯顿则成为了重点关注对象,只是二人身上的军服让东盟军士兵们不敢轻举妄动。
有一名东盟军士兵发现了越野车里的袋子,便向麦克尼尔询问袋子中到底装了些什么。然而,麦克尼尔不懂当地语言,全靠阿南达进行翻译。似乎东盟军士兵们也发现这两个白人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于是他们转而把目光投向了阿南达。
“是。”阿南达按照麦克尼尔事先编排的台词答道。
一旁的东盟军士兵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看得出来,他们把麦克尼尔一行人当成了他们的同行。
又有一名东盟军士兵凑到袋子附近,也许是想要。他刚碰到袋子,就立刻发现里面装的货物很可能是活人,不等他向附近的同伙发出警报,阿南达已经驱动了越野车,把没有来得及逃跑的东盟军士兵撞得东倒西歪。站在附近的塔楼上打盹的东盟军士兵还沉睡在梦乡中,只有枪声能够将他们从梦境中唤醒。等到这些人终于被同伴的惊叫声打扰并试图寻找混乱的来源时,阿南达和车子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余下的东盟军士兵气愤不已,对着束手就擒的麦克尼尔和伯顿拳打脚踢。
“你这策略可真是管用,现在轮到我们当俘虏了。”伯顿瓮声瓮气地嘲笑着麦克尼尔的计划。
“你只管放心。”麦克尼尔被吊起来严刑拷打的次数多到他都快记不清了,东盟军士兵的发泄于他不过是小菜一碟,“只要这支部队的指挥官稍微有一点常识,就不会在彻底弄清来路不明的可疑人员的身份之前下重手。”
“就怕他们没常识啊!”伯顿急得大叫,“你看这群家伙像是有常识的模样吗?”
此外还有一层隐忧:阿南达一旦在半路上出了意外,或是蓄意从中制造其他事故,麦克尼尔和伯顿就只能沦为丛林某地的两具无名尸体了。
但是,这些充满恶意和戒备的推测在事实面前终究被粉碎了。等到麦克尼尔和伯顿转危为安后,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向阿南达表达感激之情。逃离东盟军第14步兵团的防区后不久,阿南达就开着车子返回了东盟军第5军的指挥部,并在那里见到了雇佣他前来中南半岛北方交战区的桑松。
乔贝托·桑松一言不发地听着阿南达讲述了他和麦克尼尔等人连日追查东盟军的贩毒证据并成功抓获几名行踪可疑的东盟军士兵的经历,而后要求前去核实被抓获的俘虏的身份。身为国家宪兵司令官,他有权查询大部分东盟军人的个人详细信息。
通过对仍然昏迷不醒的俘虏们的相貌进行识别和匹配,他们的真实身份迅速暴露了。其中一人竟然是第14步兵团团长貌吉(maunggyi)上校的副官昂温(aungwin)上尉,这几乎可以作为第14步兵团参加了贩毒活动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