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测量者:无罪辩护 OR5-EP3:围剿(13)(3 / 4)

“在所难免。”麦克尼尔冷静地拿起望远镜观察着那些忙碌的游击队员,“我们的民兵只会在得到命令的时候疯狂地把所有的子弹打出去,然后他们就像半死不活的僵尸一样躺在自己的掩体后面。上级的命令是唯一能把他们驱动起来的力量,而他们自己根本没有参加战斗的意志。”

一发火箭弹紧贴着他们的头皮从上方飞过,在不远处的土石堆附近爆炸,热浪冲击着伯顿的脸庞,弹片扎进了旁边一名民兵的脑袋。

“战斗意志不是凭空出现的。”伯顿低声说道,“他们没有必须拼命和叛军游击队战斗的理由。不仅如此,如果叛军夺取了老谷县,他们不仅不会受到惩罚,反而很可能被叛军招降。”

“一旦敌人冲过了手榴弹投掷最大范围,那就相当于是现代的近战了,到时候我们也许可以亲眼看着这些民兵溃逃。”麦克尼尔不打算在这里久留,这条隔离带只能让游击队的攻势在最开始暴露,却不能让缺乏战斗力的民兵武装将强悍的游击队赶回森林和山谷里。

当然,即便那些游击队冲破了隔离带,麦克尼尔也不需要为此承担任何责任。民兵组织缺乏训练和战斗力较为低下等问题,他用不同方法向东盟军反映过多次,既然东盟军也没有什么好的修改办法,麦克尼尔更不想平白无故地替别人的失败买单了。只有一处失误是他必须避免的,那就是隔离带未完工的区段。游击队冲破其他位置可以解释为民兵无能所致,而未完工区段显然从最开始就该被考虑在内,到那时他可没有辩解的理由。

所幸,他早已在那里安排了最合适的。

穿过又一处防御阵地、前往他们的最终目的地的路程中,麦克尼尔和伯顿受到了敌军游击队的伏击。他们身上所穿的东盟军军服成为了最显眼的信标,普通的东盟平民不会终日穿着军服招摇过市。由于多次遭受过类似袭击而产生了某种适应性的麦克尼尔在枪声响起后迅速和伯顿将越野车沿着原路倒退回安全地带,随后利用附近的植被作为掩护,和前来袭击他们的敌人展开了交战。

从枪声间隔来判断,麦克尼尔推测敌方只有5个人。他用自己脑袋上的草帽作为伪装,轻而易举地骗取了敌人的火力压制射击,使得藏在林地里的几名游击队员暴露了位置。躲避在阴影中的伯顿随即开火还击,当场击毙其中两人。试图故伎重演的麦克尼尔失望地发现,敌人在被暗算一次后马上选择了撤离。

“我的帽子啊!”他心疼地看着散了架的草帽,“得让他们赔我一顶才行。”

“这样的战斗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两三年以内的调味料,可是对东盟的公民来说却是他们的一生。”伯顿重新启动了车子,和麦克尼尔一同检查越野车所受的损伤。他又点燃了一根香烟,颇有哲理地阐述道:“每时每刻,有人因为游击队员而死,有人因生活所迫而沦为游击队员,有游击队员无法继续战斗而回归正常生活……他们的一生就是在平民和武装人员之间不断地转换身份的别扭的一辈子。”

“伯顿,如果合法的手段能解决一切问题,谁会愿意造反呢?”麦克尼尔刚说出这句话,便意识到自己不太严谨,马上补充道:“也许仍然会有一部分人,对吧?但大多数为了自己的特定需求而使用暴力手段进行对抗的武装人员,还是会愿意生活在和平中的。”

他们把被击毙的游击队员的尸体藏好,免得路过的其他游击队员发现后决定追击他们。

“照你这么说,自由南洋联军的出现以及这么多平民的参与,证明兴亚会治下的东盟也存在一些必须依靠暴力手段才能解决的问题。”伯顿眨了眨眼睛,在旁边的树皮上擦了擦手。

“我不否认这一点,兴亚会只是军阀众多的东盟中的军阀盟主,如果像桑松这样的激进派试图立即推动他们的革新,各地的军阀就会调转枪口对抗兴亚会。”说到这里,麦克尼尔自己也感受到了一种无力,他每一次和桑松交谈时都能从桑松所说的每一句话中察觉到对方因理想受到了现实制约而越来越力不从心的麻木感,“事情总是要一点一点办,东盟不像我们合众国这样幸运,他们要走一条无比艰辛的道路,不可能兼顾所有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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