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仅在合同中了解了安布雷拉的一部分秘密的雇佣兵们而言,安布雷拉透露的有限情报并不足以让他们全面地了解任务过程中所有的危险。例如,吉欧特隆公司已经通过较为严谨的研究证实了梦游症患者会因为脑部受到破坏而死亡,且梦游症患者在此之前还是活着的——雇佣兵们却并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只看到了梦游症患者会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但雇佣兵们更倾向于将其解释为活活饿死。既然梦游症患者表现出了某种近似食人族的症状,雇佣兵误以为梦游症患者必须靠着不断吃人才能持续活动,似乎也属于情理之中。
当这些雇佣兵们在恐惧下不断地向麦克尼尔吐露他们最近几日抓捕平民并让梦游症患者攻击平民以了解其行动规律的真相时,那鹰隼般的眼睛始终没有停止在俘虏们身上来回扫射的动作。待到这些俘虏们纷纷结束了叙述后,麦克尼尔一言不发地走到了俘虏队伍的最后方,找到了一名脸上画着纹身的鸡冠头白人男子。那人轻蔑地朝着麦克尼尔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但并未命中目标。
“您刚才为什么不发言呢?”麦克尼尔微笑着,“我已经说过了,你们可以畅所欲言。”
“他们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那人生硬地反驳道。
“可是您没说呀。”麦克尼尔回头环顾其他俘虏,“你们来说一说,这家伙什么都不招供却能活下去,是不是很不公平啊?”
俘虏的队伍中响起了几个并不响亮的喝彩声。借着这赞同的声音,麦克尼尔用一只手把这个不服管教的家伙拎到安全门前,另一只手打开安全门,顺势将不合作的俘虏甩进了被两侧安全门隔离起来的走廊中。被殴打得没了力气的俘虏作势要和麦克尼尔搏斗,但他的徒劳挣扎在麦克尼尔看来无足轻重,甚至不能让麦克尼尔的脚步有片刻动摇。把实验目标送进实验室后,麦克尼尔迅速地关闭并锁定了安全们,只待看着敌人面对梦游症患者时的遭遇。
很遗憾的是,被麦克尼尔送进走廊里的敌人连半点反抗都没有做出,就被蜂拥而上的梦游症患者扑倒在地。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和撕咬声把麦克尼尔弄得有些泄气,他原本还想看看这家伙怎么艰难地求生、最终被占据压倒性优势的梦游症患者所击败,想不到嘴上不服输的俘虏却没做什么实质性抵抗就丢掉了小命。
这些安布雷拉俘虏再也不能让他产生什么兴趣,反倒是安布雷拉所使用的特殊生化武器勾起了麦克尼尔更多的思索。以某种细菌或病毒感染人体的脑部、让被感染者认知错乱从而受错乱思维影响、表现出不受控制的食人族症状,再利用这种症状尽可能地扩大感染范围……其最终结果则是所有被感染者都在某个特定时间区间内死亡。
“真是一种绝妙的生化武器。”麦克尼尔把自己的新发现告诉了卡萨德,“让被感染者本身成为最大的传播载体,同时让试图采取任何有效手段来限制感染扩散的军队、警察面临重大压力。被感染者直到脑部被破坏之前都还活着,如果军队为了阻止这些脑子里只剩下了食人念头的家伙传播细菌或病毒而下令开枪,由此引发的后果将更加严重。唉,只要人们不能将还具备着原有模样的亲朋好友看成已经没有挽救余地的死人和危险源,大部分阻止感染扩散的手段都是无效的。”
卡萨德久久没有回答,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有意怠慢麦克尼尔。事实上,双方各自有着另一方不具备的信息,而麦克尼尔带来的新消息及从被俘虏的安布雷拉雇佣兵身上拷问出的情报值得卡萨德消化好一阵。越是深入地了解麦克尼尔所说的真相,卡萨德越是为自己竟能阻止感染扩散而暗自庆幸。即便是坐在不通风的闷热地下室里,阵阵后怕还是让他出了不少冷汗。若不是他用信仰卫士团即将来袭的消息吓得大部分居民逃跑、从而为建立封锁线创造了前提条件,他也只能匆忙地转移并向着潜在敌人暴露更多的情报。
这还不算什么——安布雷拉的盟友可是信仰卫士团,那些能不计后果地让平民组织自杀部队的萨拉菲疯子一旦得到了这种武器,就会很快地将其用于对抗伊拉克军队,甚至尝试着向库尔德斯坦发起进攻。
通讯器另一头的沉默加重了麦克尼尔的焦虑。
“你倒是说几句话啊……”
“也许我们最近无意中阻止了一个重大阴谋。”卡萨德吞吞吐吐地回答道,“……信仰卫士团派人来这里,大概是想要从他们的盟友手中接收这种生化武器,或是检验生化武器的使用效果。”
“这得问信仰卫士团派来的那个头目了。”麦克尼尔返回医院一楼大厅休息,“重要的是信仰卫士团有没有得到这种武器。安布雷拉既然会出动装备了λ式驱动仪的as机甲协助信仰卫士团作战,为信仰卫士团提供生化武器也不在话下。”
“λ式驱动仪是——”
“你应该早见过了,以后再说!”麦克尼尔粗暴地打断了卡萨德的疑问,“得把损害程度控制住才行,这里必须成为我们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