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前,再做一件事。”伯顿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地上的那些尸体,“把地上的所有尸体碾压几次,每一具都是。”
“长官,这根本没——”
“这是命令!”伯顿抓着手里的通讯器吼道,“按我说的去做,别和我辩论,这里不是辩论赛直播现场。”
查理·袁回头一看,发现伯顿还留在原地发号施令。他可以尝试着劝阻伯顿、停下无意义的消耗,然而查理·袁并不觉得尊重老兵的意见有什么错。于是,他同样停下了脚步,先让其他士兵前进,自己等待着装甲车完成伯顿的命令。第一辆装甲车战战兢兢地向前推进,很快就碾过了它面前的第一具尸体。那尸体在无比沉重的钢铁怪兽的重压下喷溅出了大量的血水和人体组织碎片,把正要赶在装甲车前面通过尸体堆的伯顿看得愣住了。
“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查理·袁劝伯顿放弃无意义的测试,“前面的路还很长,如果我们在半路上消耗了过多的精力,到时候就没法应对真正的敌人了。”
“奇怪,这尸体喷出来的血量还很大。”伯顿完全没有理睬查理·袁,而是自顾自地盯紧这一具又一具被装甲车碾压过的尸体,“……他们到底死了有多久?”
话音未落,眼前浮现出的惊悚一幕令伯顿不由得怀疑自己天生自带吸引某种霉运的体质。其中一具正在被装甲车碾压的尸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从尸体的活动情况来看,那完全不是它被装甲车碾过时应有的动作,而更像是挣扎。没等伯顿反应过来该如何应对,附近又有几具尚未被碾压过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两人大为惊骇,居然全然忘却了他们身后还有几十名可靠的士兵,而是转头就跑,结果不偏不倚地撞在一起,两人的脑袋都在头盔里碰得生疼。还是伯顿反应灵敏,他才不管这又是敌人的什么花招,总之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暂时脱离了恐惧的支配后,伯顿迅速提起步枪,瞄准从地上站起的尸体的头部开火。第一具僵尸在离他有大约7米远的地方被击毙,第二具则只能来到距离伯顿十几米远的位置。比伯顿略慢了几秒的查理·袁也终于下令脱离了尸体堆的手下开火还击,密集的弹雨不能击穿尚未脱离的装甲车的外部装甲,但却将所有刚站起来不久的僵尸笼罩在了无法逃脱的死亡囚笼中。
只要有一发子弹能击中某个僵尸的头部,可悲地沦为了安布雷拉工具的受害者便再也不必被食人症驱使着继续制造杀戮和悲剧了。
见战友们也投入了战斗,伯顿这才放心地后撤,一直退回到了由美军士兵和库尔德士兵联合组成的人墙后方,才停下来并转而指挥身旁的同伴迎击不期而遇的敌人。
“你是怎么看出这些不对劲的?”心有余悸的查理·袁脸色煞白,“他们看上去就像是真正的尸体。”
“我也说不清,也许是直觉吧,您得相信战场上终归存在本能记忆形成的东西。”伯顿没有自夸的心思,他更好奇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能随便把大量尸体堆积在路边,至少是我军的规矩,而这里又不是由伊拉克人来负责。”
“那不是为了防止有好奇的记者或是管不住嘴的家伙到处乱说吗?”查理·袁没觉得这条命令有什么不妥之处,但同样并不认为它有多么重要,“这正是我们需要加强约束士兵的原因,因为总会有一些完全不在乎名声和人生的败类连带着弄坏了我们的风气。”
彼得·伯顿举起步枪击毙了一个差点扑到其中一名库尔德士兵身上的僵尸,平淡地对着长官说道:
“是,也不是。”
突然的僵尸虽然打了美军一个措手不及,只可惜这些僵尸空有传染病毒的能力却无法给装甲车造成任何损伤。大部分僵尸向着没有来得及撤退的装甲车冲去,结果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撬开铁罐头,只得徒劳地爬在外面着急,这让他们当仁不让地成为了另一侧的美军士兵的活靶子。纵使爬满了装甲车,这些只能凭借最原始的手段攻击目标的僵尸也无法给装甲车带来任何损伤,唯一的损失或许只是装甲车内乘员可能因受到过度惊吓而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