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那表情看上去就像是我杀了你全家一样……有必要吗?”伯顿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不同仓库房之间的空地上,他利用库因克的特殊功能和自己的近战本领压制着范坦内斯库、不让对手找到可乘之机。对付那些有着其他多种多样的rc细胞增生物的食尸鬼,伯顿尚且要忌惮几分,而他没必要在对付只能近战的敌人时把自己搞得太严肃,“自古以来要做大事的女人和男人,有哪一个是把自己的全部生存意义押在另一个或另一群女人和男人身上的?你见过那样的人吗?”
食尸鬼雇佣兵无意反驳对手的嘲讽,他开始犹豫着要什么时候撤退。战斗进行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容易被发现、越会被不知何时赶来支援敌人的罗马尼亚探员们围攻。上次他能脱险是因为有着德拉贡内斯库的帮助,可那个穿着燕尾服的老家伙不会每一次都恰好在附近。
骑士长枪状的库因克继续伸长,擦着范坦内斯库的右脸刺进了附近的围墙。范坦内斯库大吼一声,借机将触须攀上长枪、把自己甩向伯顿。他时刻提防着伯顿的链锯、毫不怀疑伯顿随时会从腰间扔出一把链锯来砍掉轻敌者的脑袋。果然,就在他离伯顿只有一米的时候,伯顿敏捷地甩出了链锯,那链锯和范坦内斯库的触须撞在一起,使得两人不由自主地同时向后退却。
“你懂什么?”范坦内斯库落在地上,指着伯顿的鼻子骂开了,“想找个即便知道自己是被人唾弃的怪物却仍然愿意接纳自己的人,现在可难啊。瞧你那副模样……把这一切说得无足轻重。”
“那是因为你太穷啦。”伯顿哈哈大笑,他的笑容激起了范坦内斯库更深一层的仇恨,“你问我懂什么?我懂,而且没有人比我更懂。你会面临这样的窘境,只是由于你太弱了、太穷了,以至于没人愿意多花一点成本去挽救你……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不值得去维护。是的,人类和食尸鬼也许有这样和那样的各种区别,不过穷人和穷食尸鬼始终都是要不得好死的。”
范坦内斯库嚎叫着冲向伯顿,他想要从伯顿的防御中找出一丝破绽,却始终不能如愿以偿。他不了解自己的敌人:彼得·伯顿既有惊人的体力和耐力,也有恰到好处的狡猾和残忍。数次攻击未能奏效后,范坦内斯库的内心逐渐焦躁起来,他咬牙切齿地继续徒劳地用触须攻击伯顿,要不是他的触须足够粗壮,早被伯顿砍断几次了。
伯顿自认为胜券在握,他每次出手都冲着把范坦内斯库的脑袋打碎的目的而行动,嘴上却没停下对敌人的嘲笑和侮辱。把这样一个战利品抓回去、就像猫留老鼠一条命用于娱乐那样玩弄,说不定很有趣,这可比扬内斯库那样眼睛里永远只有灰烬的半残废好多了。他双手持着两把兵器,同时根据需要快速转换手中的库因克、不让范坦内斯库有靠近他的机会。有着金属光泽的黑色板条状物包裹着他大半个身体,就算敌人近身,大概也无法奈何他。
“胡说八道——”
“是你们自己不愿意接受事实罢了。”彼得·伯顿撇了撇嘴,“你们是我们的……美好人生感悟体验。没有你们,我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原来是这么丰富多彩而且值得留恋。喂,你觉得为什么你们这些除了个体战斗力之外没有哪一项能比得上人类的食尸鬼能存活这么长时间甚至可以在局部地区成为心腹大患呢?真的是因为你们足够努力?还是说我们这些能上天入地的人类太无能了、连一群在总规模和群体智慧上都远远不如我们的怪物都没法消灭?”
面目狰狞的食尸鬼雇佣兵放弃了思考,他不想再听伯顿的任何唠叨。然而,事与愿违,他就算想要让伯顿闭上嘴也做不到,拉近同伯顿之间的距离也成了妄想。气喘吁吁的范坦内斯库退后了几步,他从未对付过这么棘手的敌人。不得不承认,能够擒获帕克的大敌远非常人所能与之相比。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可我知道你们绝对不想让我们享受到你们整天在媒体报道还有官方声明里连篇累牍地陈述的那些什么全人类都应享有的待遇。”范坦内斯库感觉嘴里泛出了血腥味,但他不能就这么退缩。不然,难道他还要把敌人的追兵带回自己的据点、让更多人的真实身份曝光不成?“见鬼,你他*的以为我们想要生成这样吗?我有什么办法?”
“二三十岁的人,做事怎么还讲究真理呢?太幼稚了。”伯顿微微一笑,他庆幸自己没有在去夜店的时候一时兴起说类似的话,“人们应当享受那些待遇,是因为剥夺那些权利带来的问题会更严重。至于你们,也有自己特殊的存在价值,只是并不是作为人的价值罢了。别误会,你们在充当各类矛盾缓冲区这一点上有着极高的自我管理意识,以至于我愿意站在敌人的立场上为你们过去的奉献和牺牲叫好,那今后也请你们保持着过去的姿态吧。”
算了算时间,收工的时候快到了。伯顿算好了一切,他趁着范坦内斯库再一次贸然接近自己时拿出了另一个库因克,打算把对方直接捕获。就在他要动手的那一刹那,多年以来的战斗生涯培养出的本能让他选择了临时改换武器。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从天而降的另一根触须险些将他刺穿,幸亏有那面库因克盾牌阻挡,伯顿才得以毫发无损地向后撤退。
见到那身黑色燕尾服的一刹那,彼得·伯顿和屋大维·范坦内斯库都愣住了。
“德拉贡内斯库?”伯顿下意识地说出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名字,“虽然有些意外……你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勤快很多,这肯定不是个巧合。没关系,你们两个可以一起上,我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