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感觉他们仍然在某处活动。”麦克尼尔嘀咕着,他把上半身探出装甲车,观赏着道路两侧的风景。从库里奇巴出发穿过东部山区的主要道路总共有三条,只要敌人控制住了这三条交通要道,库里奇巴的起义军就必须花费更大的成本来打通路线,而眼下敌人的沉默似乎证明这里的游击队确实被消灭了,“蛰伏也是一种策略。”
“哎呀,这天气啊……一天比一天热了。”彼得·伯顿吐着舌头,他也不得不把上半身探出装甲车,免得被烤熟,“真不知帕拉伊巴河谷的战况如何了,那些人实在是没法让我放心。”
“那我们可以考虑一起想办法把你送回去。”麦克尼尔笑着对伯顿说道,“那里确实急需人手。”
“……还是算了吧。”伯顿心虚地缩回了头,“战局尚未到达能让我发挥出最佳水平的状态,麦克尼尔。你看,连骑兵都失去了用武之地,那我还没兴趣在一场漫长的消耗战里充当廉价炮灰。”
麦克尼尔批评了伯顿几句,他忍受着钢盔忠实地向他的脑袋传递的炎热气温,盘算着穿过山区所需的时间。见伯顿已经完全退回了装甲车内,打算喝口水的麦克尼尔刚蹲下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枪声。这枪响把一路上都无精打采的警察们吓得不知所措,他们纷纷停下了脚步,惊恐万状地观察着四周,生怕什么角落里有敌人突然冲出来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骑着战马的帕克从前方赶回,来到了麦克尼尔的装甲车前。
“是土匪火并。”他无奈地皱着眉头,“用不着在乎他们,我们只管杀过去就好。”
“你确定是土匪而不是敌军的游击队吗?”麦克尼尔半开玩笑地说着,他知道起义军一向把联邦军和整合运动民兵也蔑称为具有各种不同前缀的土匪,“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没人知道山区里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帕克带着几名骑兵领命前行,去驱散那些挡路的土匪。交火中的土匪在发现帕克等人闯入了战场后纷纷愤怒地朝着他们开火,但只过了片刻他们就看到了帕克身后的大队人马,于是这些气势汹汹的家伙纷纷逃之夭夭,还丢下了几具尸体和来不及逃跑的伤员。带队的宪兵指挥官将生还的土匪抓了起来,向这些俘虏询问附近的具体状况。
宪兵们审问土匪时,斯塔弗罗斯就在附近旁听。他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结果,也需要让麦克尼尔更放心一些。既然麦克尼尔相信了他的建议,他绝不能误打误撞地把麦克尼尔带到陷阱之中。
“是些自称没法继续过日子的农民,麦克尼尔。”过了片刻,队伍照常前进,而斯塔弗罗斯则返回装甲车附近并把刚刚听到的结论告诉了自己的同伴,“他们选择兼职当土匪已经有3年了。”
“3年,还真长。我想不到他们做土匪也能有如此的耐心,那为何他们不认真地当守法公民呢?”麦克尼尔想要摘下钢盔,灼热的触感迫使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宁可冒着被击毙的风险当好几年土匪,也不愿意认认真真地工作。3年前,整合运动还没成气候,那时这里想必也不会有刻意叫他们活不下去的什么大人物为非作歹。”
“鬼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伯顿扫兴地歪着嘴,他一听帕克那样说就失去了兴趣。一群土匪,不值得他额外关注,他们该关心的是那些潜藏起来的敌军游击队和协助敌军作战的魔法师。后者的威胁性或许还会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进一步增大,除非起义军在那之前找到了对付敌人的有效策略。
慢悠悠地在山谷中赶路的麦克尼尔抵达他们的目的地时,只看到了满地狼藉。原先布置好的封锁线不见踪影,本应蹲守在据点内的士兵们同样人间蒸发,只有地面上的血迹和焦黑色能够证明这里之前发生过一场激战。向几名宪兵军官提出建议后,麦克尼尔要求宪兵们分散开搜索幸存的同伴,并在附近的树林中找到了几个劫后余生的士兵。
这些所谓的起义军士兵,不过是顶着起义军名号的辅助战斗人员罢了——主要是警察。平时甚至没机会对着罪犯开枪的他们,莫名其妙地迎接了一场内战,又莫名其妙地从联邦军的辅助部队成为了起义军的辅助部队,而他们在接受新的事实之前就不得不先一步承担身上的新责任。前来的宪兵指挥官认为这些缺乏战斗技能却得以幸存的家伙很可能是通敌的间谍,当即就要把他们击毙。要不是麦克尼尔拦住了怒火中烧的宪兵们,幸存者们只怕要当场去见上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