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沉把房门关好,继续回来桌前坐下,等听到衙役们走远了,这才说道:“出来吧。”
三角眼男人从柜子里探出头来,兀自惊魂未定,方才陈沉把柜门打开,他还以为今天必死无疑,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被陈沉救了,大喜之下,他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陈沉问道:“王云那厮为什么抓你?”
说是因为放贷,可放贷的多了,也没见王云管过哪个。
三角眼男人此时也恢复了力气,于是走到桌边,感激道:“今天多亏大哥救命,要不然非被姓王的治死不可。”
“刚才那个差人说得不错,小人日常在城西赌坊里放贷过活,本来与姓王的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怎么,最近姓王的那厮有个小舅子,看上了赌坊这份买卖,要撇开小人,自去放贷,幸好小人在那一带有些声名,客人们要贷时,都找小人,全不理会那小舅子。”
“那小舅子就怒了,于是找到他姐夫,要整治小人,小人被他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若非大哥搭救,今天非被他治死不可。”
陈沉有些诧异,居然真是放贷的。
他心中顿时有些不自在。
他做捕快的时候,见过不少被放贷的害到家破人亡的,做这一行的,哪一个不是腰里揣着刀,手上浸着血。
三角眼见陈沉脸色冷淡下来,立时明白对方在嫌弃自己的身份,于是站起身来,拱手道:“恩公想必看不起小人这等放贷的泼皮,小人就不在这碍恩公的眼了,小人今日得以脱身,全赖恩公仗义相助,恩公他日若有用得着小人的时候,就到西城老槐树街找石清,这是小人贱名,恩公但有所命,小人无不听从。”
说着深深鞠一个躬,推开门下楼去了。
陈沉继续在酒楼等着,过了盏茶工夫,伙计将一只熟鹅,一只烤鸡,一坛老烧酒,并赠送的小菜若干,打包了送到楼上。
陈沉算还了酒菜钱,共花费近十两银子,他总积蓄也才二十几两银子,这一次奢侈花费,竟然消耗了近半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