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远以左脚为圆心撤步,竭尽所能地将力量灌注于双腿之上,双剑斩开范围之内的鱼人。
他像是一头预备发动袭击的美洲狮那样将身体绷成弓,在这种状态下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根肌肉纤维上所积蓄的力量。
系统随手就将他的身体素质提高到了一个远超正常人类的水平,但是却意外地没有提及代价。
甚至没有扣钱。
秦尚远虽然内心有些疑虑,但此刻的他就是架在弦上的箭,命中靶心才是他唯一的宿命,况且虽然他内心不太愿意承认,但这一路的挥刀斩杀带给了他某种诡异的快感。
那种酣畅淋漓仿佛疯狂的杀戮,原来真的会让人上瘾么?
学校里提着霰弹枪轰杀鱼形使魔的回忆再度浮现在秦尚远的脑海里,系统在他的面前覆盖了一层怪异的滤网,让他误以为那是一场欢脱的捕鱼游戏。
但等滤网下线他才发现,其实自己在周围人的眼中早已是双手染血的杀戮者了。
某种无名的恐惧在秦尚远心里冒了头,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对这样血腥的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了?
混乱的思绪中,秦尚远释放全身积蓄的力量,像是力大无穷的弓手终于手中松开紧绷的弓弦。
脚下一阵怪响,秦尚远仿佛火箭那样从鱼人群中弹射起飞,他手执双剑高高滞空于洞穴的黑暗中,这场血腥怪异的觐见此刻在他的眼底一览无余。
原本的混乱早就演化为了内乱,搭建觐见场的鱼人们在吼叫声中相互撕咬攻击,荆棘般的背鳍划破彼此晦暗畸形的肉体。
鲜血暴雨般滑落,通往塔顶的桥梁已经成型了,血人的车驾正旁若无人地行驶在那座桥梁之上,像是暴风雨中归城的马车。
拉车的每一个血人都仿佛着了某种邪恶的魔法,他们双目无神,裸露着红色肌肉与森白骨骼。
因为嘴唇和眼睑消失,密集排布的牙齿与布满血丝的眼球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之中。
每一颗肋骨笼中的心脏如同躁动不安的鸟雀跳动,鱼人们畸形的头颅密密麻麻地排列,成为铺设桥面的方砖,血人们一寸寸地爬过,四肢被锋利的背鳍刺穿得鲜血淋漓。
车驾之上,是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