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夏氏来说,孩子体内半魔血脉的觉醒,意味着母亲作为人类的灵魂
会被彻底撕碎。
并不是每个夏氏的族人都能够觉醒这样的天赋。
但这支吊诡的血脉,是夏氏始终无法摆脱的沉重宿命。
“蔷柔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舒窈也死在了产房里。”
老人目光浑浊,往事仿佛历历在目。
“那天我在祖祠里为舒窈祈福,夏素月接受不了舒窈的死,冲到我这个父亲的面前,怒问我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夏守平静地说。
“可我没办法回答,因为在我的血脉觉醒时,我的妈妈也死了。”
“他含着泪一直怒吼着质问。”
“为什么舒窈会死为什么舒窈会死......”
“但那时候的我并没有那个耐心,只是觉得自己怎么会有这样软弱的儿子。”
“因为我的态度,夏素月威胁我说他总有一天,要将整个家族付之一炬。”夏守此刻竟然笑了,勾起了枯树缝一般的嘴角。
“他在我面前先是摔碎了那里奉藏的瓷器,然后又把祖祠里供奉的灵牌全数掀翻,踩在脚下吐口水,发泄着自己无处可去的怒火。”
“可那是祖祠啊,是每一位夏氏先人死后长眠,接受供奉的神圣地方。”夏守说。
“我认为他没救了,这样的举动已经不配做夏家的子嗣,所以下令要将他驱逐出家门,即刻执行。”
“他立刻被剥夺了在家族中的各种权利,资产也被全部冻结,如果我不改口,他只会在第二天流落到街头要饭。”
“这一场爆发的几天后,我才终于冷静下来,”夏守接着说,“虽然我偏爱小儿子,但夏素月一直是我心中认定的接班人。”
“所以我认为自己罚他罚得太重,毕竟那时候他的妻子刚刚过世。犹豫过后,我让人把他叫来,准备恢复他在家族恶魔事务中的权利,但他们告诉我,夏素月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
“夏素月进门的时候,一只袖子空荡荡的。”
“他先是向我重重磕了三个头,为那晚亵渎灵位的事情道歉。然后在我面前,拿出了自己砍下的那只手臂,说是作为他亵渎灵位的惩罚。”
“我正愁找不到原谅他的台阶,这样一来,我不得不原谅他了。”
“他说自己累了,想要远离家族在里世界的事务,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那时候的夏素月和此前我眼里的儿子,早已经判若两人。”
“除此之外,他很强硬地要求将蔷柔剥离出家族有关里世界的事务,连她原本要继承的风元素核质,也交给在同年出生的叶儿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