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清风扑面,夹杂轻微冷意,让这位女剑修陡然打了个寒颤,顿时满脸恍惚,虚汗不停从后背渗出。
她看着手中的雪银色剑条,如梦初醒:“我这是……在干什么?”
然后向着风来的方向……
那里上有一片高山耸立,下是清澈河流。
白有容抱剑躬身,极其恭敬地拜了三拜,肃穆道:“弟子心境不稳,险些铸成大错,不知是何方神灵庇佑,在此由衷感谢。”
说着,她已转身,再次朝铁匠铺子走了过去。
清澈的河流上,三十多条小舟陆续飘过,独坐最后一条的裴顺,看了看白有容,又看了看她跳过自己直接望向的那一座座高山,眨了眨眼睛,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
“已经做得这般明显,你还猜不出我有些玄机?”
他甚至还看见那位白衣女剑修走到铁匠铺,恭恭敬敬地对那名铁匠学徒施了个礼,并通过神识感知,听见她郑重其事地说道:“前辈,这份机缘我无福消受,归还于你。”
沈小山正在凉棚里堆着干柴,见状不由也是眨了眨眼睛,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姑娘该不会没注意到……是我给她种了一丝戾气?否则大可不必将钟灵剑胚交还啊?自己也纯当赌输这一局,轻视了她的沉稳心境,赔了条钟灵剑胚不是?
还是……
她是不是暗藏什么诡计?
想要算计我?
沈小山竟是罕见地有些紧张起来,小心翼翼接过钟灵剑胚,试探道:“你……有什么打算?”
白有容只是认真道:“毕竟有武宗先帝铁律在前,还是劝前辈不要无事生非,只是我人言微轻,想必前辈亦听不进去,只恳请前辈莫要伤了苏观宝,她是我一品仙宗要的胚子。”
沈小山有些惊喜,钟灵剑胚毕竟珍贵,如此失而复得自是妙事一桩,便笑道:“你无须拿一品仙宗压我,我本就无意伤害那孩子,放心好了。”
白有容行礼告辞。
沈小山目送她远去,心中仍有顾忌,急忙指尖连打,却半天算不出有什么算计……
他终于满脸古怪地说了一句:“这女子真是胸大无脑……”
“可不是么。”裴顺独坐小舟,在学生们的簇拥下回了学院,对沈小山这句话,是深感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