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皮皮骂了句“死脑筋”,便看向那个在凉棚下堆柴的大青年,奇怪道:“刚才那个女人找他做什么,该不是连他也被看上了?”
苏观宝看着元皮皮一双眼睛充满了不甘,难免也有些黯然。
对于这个与她同时被选入小师小院的伙伴,苏观宝原本是不太喜欢的,甚至有点害怕。毕竟有父亲的种种劝告在前,说什么元皮皮性情顽劣,连他老子都敢打。
可是……
与元皮皮每日打扫小院的任务不同,她隔三差五便会被小师差遣,谓之某山有机缘,便要每日动身前往采摘药草灵花,往往一去便是大半个月。
那还是年初的事情,是她第二次上山采药,归途中仗着对山路已是颇为熟悉,跑得飞快,结果一个平沙落雁把腿给摔折了……
小师替她包扎后,便给了恩典,说先调养些时日,近日不必再上山。
可她分明看见了小师脸上有一丝失望的神态。
那是她初到小院的第二个月,父母所说“别让小师看低了”的话正当谨记在心,十二岁的小姑娘哪里想得更多?第二天清早,毅然找了根木杖,咬着牙继续上山。
说起来,她骨子里这份倔强虽然藏得很深,却也不逊于元皮皮。
对于她的逞能,小师倒是没有阻拦,只让她小心一些,反而在她离开学院后,那个还不曾与她说过一句话,整日只与小师犟嘴的黝黑少年,却是扔下扫帚跟了出来。
“你就是个傻子,姓裴的就是个疯子,我要帮你也是傻子……唉,上来。”
于是乎,元皮皮背着她,她背着竹篓,爬了半个月的山。
也正是那段时间,她与元皮皮无所不谈,越发亲近,知道这家伙并非父亲口中那般顽劣,只是脾气臭了一点。
虽然,在她脚好了之后,元皮皮没再同她一起上山,俩人常在小院,话也再次变得少了起来,但小姑娘的心里,却已经将这个黝黑的少年当成了好朋友。
苏观宝知道元皮皮的志气,也从小师口中得知他资质低劣,对此,她也只能时常予以无力的宽慰。
“元皮皮,也不一定就要成为修士嘛。”
“你不懂。”
凉棚下的青年堆好木柴,拍了拍手看向俩个孩子的背影,略作思索,心中便开始了推算。
半晌过后,他忽的举目望向对岸。
只见一片黄绿、夹杂浅红,不由面露喜意,动了杀机:“好妙的一个倒春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