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好再提了。”叶海博摆摆手,黯然神伤道。
“为什么不提,你不说我说!”李红梅显然还憋着口气,见叶海博摆手不肯再提旧事,却气呼呼地抢过话来说道。
见妻子抢过话,叶海博动了动嘴皮子,最终还是由她了。
“说起来七年前,周久福跟叶海博还是同僚呢,两人也经常一起吃饭喝酒。那时省里有个大项目,周久福和叶海博都参与了,并且都是这个项目的副组长,担任组长的是当时的孙振副省长。项目执行到一半时,叶海博发现不对,当时他便向周久福和孙振副省长提了出来,认为要马上中止,重新请专家评估规划。但当时周久福和孙振副省长都听不进去,说如果出事情,他们会负责。叶海博见他们这样说,也只好作罢,心想再看段时间,如果实在有问题就越级上报吧。可他万万没想到没过多长时间,那个项目竟然就出了事情,并且还死了五个人。出了事情,并且还死了人,这件事总要有人负责吧。叶海博身为项目副组长,就算他曾半途中提出异议,如果非要他承担一定责任,我们也没意见,毕竟他是项目副组长。但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发生之后,周久福和孙振竟然把责任全都往叶海博身上推。结果,事后叶海博从海州市副市长的职位上被调到了省委党史研究室当了主任。”李红梅说到这里,显然格外生气,胸部不停地起伏着。
海州市是省会城市,属于副省级行政级别。副市长的职级跟江州市市长的级别一样,正厅级。虽然省委党史研究室主任也是正厅级,但论实权却比海州市的副市长差了不少。最关键的是,海州市副市长往上发展的空间很大,尤其七年前,叶海博还只是四十出头,完全是有可能再往上爬的,常务副市长,市长……但到了省委党史研究室,仕途基本上就到头了,再往上几乎已经不可能。
这些官场的道道跟冯正诚等人接触多了,夏云杰也知道一些,见李红梅气得不轻,帮她倒了些饮料,宽慰道:“李教授你先喝点饮料,消消气。”
“谢谢。”李红梅端起饮料喝了一大口,然后重重呼了一口气,继续道:“虽然孙振副省长和周久福把责任都推给了叶海博,但孙振毕竟是组长,他是没办法全部脱卸责任的,所以最终他还是提前被安排到了省政协,但因为当时周久福跟他站的是同一阵线,孙振被提前安排到省政协之前,特意向省委领导推荐了周久福,算是为将来安排了退路。孙振毕竟是老牌副省长,如今省委领导又无奈把他提前安排到省政协,倒是不好再打回他的推荐,如此一来,周久福反倒因祸得福成了海州市的市长,前两年又被调到了省里当了副省长。本来周久福当了副省长之后,我们还想着他或许会看在曾经跟叶海博同僚的份上,会帮他一把,所以还特意找上他,希望他帮忙说说话,活动活动,给叶海博挪个位置,没想到他不仅不帮忙,反倒还义正言辞把我们训斥了一顿,说我们搞歪门邪道。真不知道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当年要不是叶海博帮他们顶着,越级反咬他们一口,难道他还能……”
“算了,红梅,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当时那件事情我也确实有责任。”见李红梅越说越气,越说越多,叶海博终于忍不住出口打断道。
“现在说这些是没用了,当时你要是听我的,不把这件事一个人扛下来,越级上报,看周久福现在还能这么嚣张光鲜吗?”李红梅气呼呼地道。
“官场上的事情你不懂,当时就算我越级上报,我的处罚依旧少不了,反倒会让领导认为我没有担当,事情恐怕会更糟糕。”叶海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