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会单独给妹妹做新衣裳,我把我穿烂了的衣裳给妹妹,我娘会打我耳光骂我作贱妹妹……”
“呵,原来把自己不要的破烂衣裳给别人,叫做作贱?可我就是这么一年一年被他们作贱着长大的啊。”
“我吃得差穿得差住得也差就罢了,家里干活最多的也还是我。”
“大哥可以偷懒耍滑,妹妹也可以撒娇说她年纪小干不动,可我不行,我要是哪一天不干活,我娘就会指着我鼻子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我记得小时候我跟哥哥商量好了一人做一天的饭,该我做的时候我老老实实去做了,该我哥做的时候,他嫌厨房里闷热嫌烧火冒烟会呛鼻子,磨磨蹭蹭不愿意去,爹娘干活回来没饭吃,劈头盖脸就指着我骂,我委屈地说今天应该哥哥做,我跟哥哥分好了的,可我娘不去怪哥哥让她饿肚子,反而来骂我打我,说我小小年纪就会偷懒耍滑,还学会陷害哥哥了,说她们生我养我一场,让我给她们做一顿饭我都推脱,说养我不如养头猪,说我这种孽障就该生下来就扔尿桶里淹死算了……”
“我被她打怕了,骂怕了,我就老老实实干活,我把鸡圈扫了,鸡食喂了,我把衣裳洗了,饭菜做好了,水缸里的水挑好了,我做了这么多活儿,她不会夸我一句,可哥哥只是顺手把我洗的衣裳晾起来,她就抱着哥哥夸得哥哥跟什么天仙下凡似的,全然不顾我的委屈和难过。”
“后来,被他们这样对待的时日久了,我也习惯了,我默默干着最多的活,吃着最差的饭,我尽量不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儿子,我尽量把自己当成他们的长工,下人,我一天天忍耐着,心想只要我长大了,我就能结束这样的日子分家出去单过了。”
“可是,我长大了也没有解脱。”
“我大哥十四岁异想天开想念书,家里没银子,我爹娘领着我就去找了镇东头的财主,把我卖给人家做三年长工,用卖我的银子拿去给大哥念书。”
“十二岁瘦瘦小小的我在财主家当牛做马,我哥哥却拿着银子在书院挥霍,可结果呢,他什么也没学成,整整一年勉强学了几个字就被夫子们劝退了。”
“他不念书了,又想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