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自立,在掰倒张家、开铺做买卖的过程中,她的确也曾得罪过人。但再得罪,也不至于夺她的命。
夺了她的命,也还是得不到她手上的家产。
所以,敌人不是码头上来的。
有那样厉害的身手,夜行衣之下还有着锦衣,那是京城来的。是陆家来的。
沈轻舟觉得,有些事情,是时候问一问了。
他看过去:“今夜动手的人,你是不是认识?”
陆珈擦去了眼泪,吸气后道:“秦舟,上回我给你的那块玉,你从头至尾都没追究过我来历,你不好奇么?”
这让正准备主动出击的沈轻舟顿住了。
不等他回答,陆珈已然苦笑起来:“你或许会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可事实上,我正是陆家的小姐,礼部尚书陆阶,是我的亲生父亲。那块玉佩,就是我母亲过世后,他从小给我贴身戴着的。”
她被泪水沾湿的双眼之中有浓浓的酸楚,方才孩子般的委屈神情不见了,换而之是落寞,是寒凉,是隔着一整条江的浓雾一般的冷漠和疏离。
“由于那块玉从小就在我身边,除了我身边的丫鬟婆子,鲜少有人知。
“我母亲生下我不久后死去,我父亲亲自抚养我,三岁时他娶了严颂的义女蒋氏为填房。十年前我五岁,她借着我父亲出远差之际,将我遗弃在荒野。”
她的声音轻轻的,此刻已不是平时那个时刻揣着小算盘等着算计沈轻舟的俏皮小姑娘,她被一股浓重的沧桑包裹。
沈轻舟设想过陆珈离京城来到这里的原因,他想过是走失,是被拐,也想过是被送养,却没想到事实比这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