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珈知道,她投下的那个内幕,已经足够引起程家的注意。
只要程文惠不是忍气吞声的软包子,那么今日之事就一定会有后续。
只是程文惠对自己的态度也耐人寻味,按说她把话说到那份上,当舅舅的面子话总得说几句。他却也不曾。
沈轻舟把正在看的书放下:“如果是你母亲过世前后发生的事,那跟你母亲的死有没有关系?”
陆珈听到这里抬起头来,但想了一下后她又摇了摇头:“不清楚。”
幼年这段往事陆珈已全然不记得,自然也不曾去追究程家与陆阶这段恩怨。
不过她却又记得,前世程文惠咒骂陆阶之时,只顾骂他卑鄙无耻缺德冒烟,也没提到过母亲,可见他们之间的过节多半会是另一回事。
她喝了一杯茶,顺手将茶盏扣回去,站起身来:“我先回房。”
沈轻舟望着她老练利落地放杯扣杯,完全不是潭州人喝茶的做派,对着她的背影出起神来。
何渠走进来时,还见着他在望着空落落的前方,不由道:“公子?”
沈轻舟收回目光:“什么事?”
何渠忙道:“公子,郭路回来了。而且,宋先生前番派去南下送信给郭大人的人,正好在半道上截住了郭路派去沙湾的人……”
……
青荷跟着陆珈踏入程家大门之前,并不知道陆珈另有身世。跟程家上下那一番话,着实让她心里翻腾了很久。
但她是在吉王府受过严格训练的女使,即使心里再不平静,在外也未曾多说出一个字。
一路掐着手心入家门,直到陆珈进了房,坐下来,她才把拂晓喊了上前,重新行起了礼:“奴婢眼拙,有眼无珠,竟未识出姑娘原是高门贵女!姑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