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势、术,这是韩非子的核心观点。”
林澈血压也是有点高,实在懒得再骂他了,叹道:
“其中的法便是律法,法令,而‘势’和‘术’则可以统一理解为,权利。”
“《韩非子、八经》曰:君持以处势,故令行禁止,柄者,杀生之治也;势者,胜众之姿也,凡明生之治国也,任其势!”
“简而言之,一个王朝如果解释不清楚权利的归属,如果天下人搞不清楚权利的来源。”
“那就不用考虑什么变法,因为已经走进了一个亡局。”
顿了顿,林澈继续道:
“这个概念对你们可能有些模糊,我们从金朝的败局说起,以此举例,方便理解。”
“金哀宗在位十年,每天累死累活,励精图治,积极鼓励农业种植,尊孔崇儒,团结民心,一心改革,并且停止了与南宋的战争,结果却换来了亡国之殇,最终国破自缢。”
“为什么会这样?”
话落。
不但朱樉幸灾乐祸,其余的几个皇子,更是对此不屑一顾。
靖康之耻在前,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亡国也是咎由自取,谁关心为什么会这样?
活该,该死!
见弟弟们群情激奋躁动不安,朱标抬手扶额顿感头大,却也那他们没辙了。
“学生愚钝。”
“请林先生赐教。”
环视一周,林澈微微一笑,倒是没有为难他们,毕竟还都是热血少年,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如果没有搞清楚权利的归属,就不要想什么大刀阔斧的改革。”
“之前人们总说这样一句话:是与士大夫公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
“士大夫也可替换为地主、豪强、门阀等等…”
“这句话出现在王安石变法期间,宋神宗质问文彦博:现在变法主要是打击贵族的利益,变法不是为了老百姓吗?这对大宋有何好处?
“文彦博回:皇帝与贵族共治天下,从来都不是和百姓治理天下。”
“宋神宗又问:那现在贵族也总有几个支持的吧?”
说着,林澈微微摇了摇头:
“这句话是个疑问句,连皇帝自己都不确定…呜呼哀哉,可悲可笑。”
场面气氛骤然变得无比压抑,最不老实的朱樉此刻都是沉声不语,表情更是突显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