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些苟延残喘的老家伙外,也只惊动了牟家大小。
宁赤颜被大阵逐出牟家祖宅,院落阵法结界撤去,牟家一干人如鱼贯而入。
一家子都担忧自家这擎天柱一般的老人有个三长两短,可最终,那位那已经浑身血迹的牟家老祖却艰难地摆手,示意他这些后辈子孙离去,只留下了外人眼中的牟家小少爷,牟长生。
瘦高的少年跪在亭子外,看着那已然出气大于进气的干瘦嶙峋的老人,心中的怒气顿时有些有外泄,难以自持,十四五岁的少年,知道不少隐秘,却到底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
“老祖宗……”少年刚欲开口,老人却抬首示意他莫说。
他而今不比往昔,再无法镇住其余家族的窥视,有些事家族秘事,断不可传出去了。
老人捏碎了手中一截短香,袅袅的烟雾飘荡,一点点钻入老人鼻中,老人奄奄一息之态,方才淡去,整个人也似有了一缕生机。
回光返照。
高瘦少年死死捏着的拳头抑制不住在颤抖着。
可转眼,他就发现,老祖宗那越发浑浊的目中,有一丝叫人看不懂的惋惜与一道叫人耐人寻味的得逞。
他整个人非但没有半丝死期将至的恐慌,反倒有种从他懂事以来都不曾见过的平静。
就像压在肩上巨山,忽然卸下,无比轻松。
子时七刻,宁老婆子被逐出牟家祖宅,头发花白的老妪同样一身鲜血,身上某件高阶法宝的护身符也被毁了个彻底。
她到底没算到,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牟家老名宿,竟走到了这一步,仅剩最后一口气撑着。
如果不是她眼疾手快,收拢回部分力量,老道友怕是要血溅当场。
倒不是她不忍。
只老道友一死,自己这把老骨头怕也很难活着走出这座囚笼。
一场干戈落幕,老妪心中已有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