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魏长乐抬手止住,立时想到前来的途中,傅文君就提及到散校郎。
三年前河东马氏子弟马靖良被谪派到山阴,担任散校郎,负责城防,被称为夜哭郎的山阴城兵便是由这位散校郎统率。
蒋韫看着魏长乐,魏长乐已经皱眉道:“户仓署是由马靖良负责?”
“原来堂尊认识散校郎。”蒋韫含笑点头道。
“我听说山阴的赋税由他手下的城兵催收?”魏长乐凝视蒋韫,“这是朝廷的命令?”
蒋韫犹豫一下,瞥了丁晟一眼,才道:“这个.....这个倒不是。本来山阴的赋税一直都是县衙负责收缴,然后入库。不过两年前.....就是户仓署刚刚设立之际,山阴西边有几个村落遭了旱灾,村民便和收缴赋税的官差起了冲突。散校郎知道此事后,带了几十名骑兵赶过去,将为首的几个刁民当场斩杀,赋税也都顺利收缴回来。”
“抗税就要杀人?”魏长乐脸色有些难看。
“山阴盗匪众多。”蒋韫立刻解释道:“如果不从重惩处,搞不好又会出现一帮贼寇。”
魏长乐冷笑道:“这位散校郎雷霆手段,还真是能干。”
两名佐官自然听出魏长乐话中的讽刺味道,也当做不懂,蒋韫继续道:“自那以后,散校郎便派遣城兵四处收缴赋税,反倒是县衙根本插不上手。散校郎又在军粮库附近修建了新仓,名义上还是县仓,收缴的钱粮都是存放其中,不过.....嘿嘿,不过所有的账目都在户仓署,县衙连看一看也是不能的。”
魏长乐明白过来,道:“赋税之权落入户仓署之手,你们就眼睁睁看着?”
蒋韫尴尬一笑,欲言又止。
“所以你们的薪俸,现在是由户仓署负责发放?”魏长乐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才问道:“马靖良成了县衙的衣食父母?”
“确实如此。”一直不吭声的县丞丁晟终于开口道:“山阴大小官吏的薪俸,每三个月户仓署会发放一次,卑职和蒋主薄也都是靠户仓署吃粮。所以蒋主薄才说县衙无力救济不良窟的百姓,那正是因为我们无法调拨一颗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