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工作整整持续了三天,战死军民下葬之后,魏长乐亲自前往祭拜,除了关平威和傅文君,城中也是有许多士绅百姓随同前往。
祭拜之后,回到城中,魏长乐却是感觉一阵浓浓的倦意涌上来。
“魏大人,这战报该怎么写?”关平威也是疲倦得很,但回了衙门,却还是第一时间向魏长乐询问。
魏长乐立刻道:“关将军功劳卓著,这次......!”
“魏大人误会了。”关平威抬手打断,苦笑道:“魏大人莫非以为关某是要争功?”
魏长乐摇头道:“关将军才误会了。你没有争功,而是实实在在的功劳。敌军抵达之前,我还是小看了他们,真正打起来,我才见识到塔靼人的凶狠。凭心而论,塔靼人很骁勇,如果没有关将军和你手下那一千精兵,山阴城根本撑不住敌军的一次进攻。”
关平威叹道:“能守住山阴,也算是值得。”
“关将军是担心......?”魏长乐听到“值得”二字,立马意识到什么。
关平威犹豫一下,勉强笑道:“魏大人,这次也许是关某最后一次上阵杀敌。不过这次打的痛快,能和魏大人并肩作战,杀退敌军,我也无憾了。”
“关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魏长乐皱起眉头。
关平威轻声道:“你我同生共死,有些事就不瞒你了。这次抗命前来增援,窦冲应该不会放过我,会借机找我麻烦。”
“他.....要对你不利?”
“你放心,他不会杀我。”关平威含笑道:“家父是有功之臣,我也为大梁立下过战功。而且家父和左相交情颇深,真要有事,左相也不至于坐视不管。我的性命无忧,但肯定要被赶出边军了。”
傅文君之前就说过,此战未必有功,很可能有罪。
卷入此战中的关平威,显然也是早就意识到这一点。
“魏大人,有没有酒?”关平威见魏长乐脸色凝重,哈哈笑道:“明日我自去镇北堡领罪,此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既然一起上过战场,那就是生死兄弟,今晚一起喝几杯如何?”
魏长乐此刻却已经睡意全无,笑道:“管他明天发生什么,今晚咱们一醉方休。”
起身到门外大声道:“来人,备酒菜,多拿两坛酒!”
他话声刚落,却见昏暗中一人正飞奔过来。
“二爷!”那人到了近处,却已经跪在地上。
魏长乐看了一眼,诧异道:“彘奴?你.....!”
突然出现的竟是前往太原送信的彘奴。
按日子算算,彘奴离开山阴已有七八天。
从山阴前往太原,也有三百多里地,寒冬时节,道路难行,马匹跑不起来,就算是日夜兼程,至少也要三天才能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