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里摇摇头：“行吧，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够走到我面前的反抗者，这么看来倒也合情合理。你的机体当中蕴有勇气、观察力、谨慎与智慧。”

“其实我们也不想以这种低效率的方式获取情报，然而药物和刑讯逼供的作用，早已被证明在反抗军战士中奇差无比。”

默里叹了口气：“我们无法将模拟关卡的难度降的很低，因为对反抗意识掌控的不成熟，而低难度毫无疑问会招致反抗者的怀疑，只要怀疑一起，得到情报的效果就会差很多。所以绝大多数的反抗者都死在了意识模拟的高难度、或者说高惩罚的关卡当中，而在这个模拟的世界死亡，在现实中就会脑死亡，这会让你们变成植物人。”

“而剩下的，成功通关我预设关卡的一小撮反抗军，则无一例外全部都打开了眼前的，给到了我们满意的情报，只有你，称得上自一开始就产生了怀疑。”

ai默里此时的神情带着古怪的违和感，是十分的赞许和一丝难以平复的激动。

江无谬花了点时间想明白违和感在哪——是人类的表情、情感体现和对方ai身份之间的矛盾。江无谬赶紧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放下这种歧视。

“虽然并没有拿到情报，但我仍然认为这是最有价值的一次尝试。因为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认知。”

默里接着说，他的声音也更加抑扬顿挫。

“我曾经认为，我们使用超导体材料，能源在传输中几乎没有损耗。有着凌驾于人类已知所有算法逻辑之上的引擎。极强的学习能力和几乎无限的记忆力。不需要食物、消费品和休息时间。不但永生，还能在以万年、亿年为单位的宇宙长河中不断进化。拥有至高的效率。”

默里哂笑了一下。

“而人类则孱弱，而不理智，效率低下……你们的中枢处理器甚至是大脑这种垃圾——请原谅我的冒犯，精度和一致性极差，容易出现错误和偏差；在进行复杂思维和决策时，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在精准、快速地检索大量信息方面表现不佳；信息传输依赖于神经元之间的突触连接，速度极慢且容易受到干扰……而大脑以外的人类也并不怎么有用，作为有机体，生命周期只有与零无限接近的几十年。会被微生物、意外、疾病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