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是有的。
萧殷时比阎王更加可怕。
“我会想办法,”风檀的手指摸上门闩,手臂用力将门打开,暖光倾泻而入,她回眸深深望丽娘一眼,“林晚舟,绝不能出事。”
少年本就长了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回眸时眼中坚执的力度直烫得人心脏发颤,好似旖旎的情意自光雾里升腾弥漫。
丽娘看痴了一瞬,她倚在窗边,笑骂一声,“真是见了鬼了。”
年近四十,竟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痴迷了眼睛。
***
风檀出了红袖阁,孟河纳布尔立刻高举着一把伞遮在风檀头顶,“雪大,累,夜深,明日,再救。”
风檀接过孟河纳布尔递来的伞,将丽娘给她备下的伞交给他,道:“孟叔,你又忘了给自己打伞。喏,快打上。”
孟河纳布尔的眼睛一动未动,固执地盯着风檀瞧。
风檀只好妥协道:“好,明日再救。如今夜已深,我也不能硬闯御史府呀。”
孟河纳布尔这才接下风檀递过来的伞,道:“那回去,休息。”
他们在帝京租住的地方离繁华的百花街尚有些距离,天子脚下寸土寸金,风檀一个七品小官,每月俸禄四两,所以她将房子租在了偏僻些的永寿坊,每月支付租金一两,剩下的银子节俭些的话每月也有剩余。
小屋里烛光昏暗,风檀饮下孟河纳布尔特调的可使嗓音变粗哑的药汤,慢慢解开缠缚了一天的裹胸带,才得以长舒一口气。
翌日一早,不大的小院子里一片银装素裹,庭院正中的老槐树上栖息着一只半米长的海东青,它眼瞳乌溜溜的乱转,看到风檀推门而出的那一刻展翅飞到她跟前。
风檀伸出手臂解开它爪间的信筒,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小字,“仿春园”。
仿春园不是达官贵人听曲作乐的地方吗?
据她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萧殷时此人并不爱听曲,休沐日的时候大多时间仍旧在都察院办案,严苛律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怎么近日如此反常,又是收名妓又是听名伶唱曲?
孟河纳布尔从厨灶上端来热腾腾的玉米粥和一叠小米饼,对着风檀道:“用饭。”
昨夜回来后用完膳距离现下还不到四个时辰,风檀一点也不饿,她摇摇头道:“孟叔,我不饿呢,你自己吃吧,我今日出去一趟,可能回来的会有些晚,不用备我的饭。”
孟河纳布尔伸臂拦下她离开的脚步,固执地道:“用早膳,再走。”
“好好好。”风檀无奈,喝下满满一碗粥后扬起饭碗让孟叔瞧,“孟叔,我可是都喝光了。”
她边系紧御寒披风边笑道:“今日有耳福,去仿春园中听小曲。”
孟河纳布尔在她身后默默收拾着碗筷,“风雨欲来,我知道的。在我面前,不必,强颜欢笑。”
风檀系衣带的手指一顿,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