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道:“本官做事自有本官的章法,风大人莫要揣骨听声,妄加评判。另则,风大人怎知是我强行将林晚舟纳入府中?强抢民女的事,本官不屑做。”
刀尖锃亮,男人手执锋芒短刀一点点滑过风檀的衣襟,像是要剥开她的皮肉,最后刀尖停在风檀的心口处,“念在与风大人同朝为官的份上,今日我允你全须全尾地退,若再有下次,风大人怎么着也得留下点东西了,你说是不是?”
男人温和的态度下是凛冽的杀意,风檀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招架得有些困难,“萧大人,或许此事另有隐情,下官心急没有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闭了闭眼,冷汗自颊边滑下,尽管受到了这么多的震慑,仍旧坚持道:“可林晚舟年纪尚小,不明事理,还请大人将她归于红袖阁。”
冷汗滴落到地上,风檀猛然睁开双眼,眸中光芒凛冽,“若是大人执意要纳她入府,需先请旨陛下!”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冒犯萧殷时的权威,刹那间周遭景物好似全部褪|色,天地间唯有一高一低对峙的两个人影。
萧殷时的短厉刀从风檀心口挪开,刀尖自心口指向喉管,停驻片刻逐渐上移,最终停滞在风檀颊边。
男人漆黑深眸锁住风檀的双眼,语声凉而慢,“不怕吗?”
风檀盯着萧殷时的眼睛,“怕。”
萧殷时看着眼前少年又一滴冷汗从颊边流下,短促轻笑,“怕成这样也要救?”
他说这话时刀身已微刺开风檀颊边皮肤,一道细小的血线从豁开的皮肤间透出,蔓生红梅霎时晕染在星辰云水间,女气从中生来,有种惊人的靡丽。
风檀颊边染血,利刃贴肤凉度与男人沉重的逼迫感让风檀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可她与萧殷时对视的眼眸没有一点退却,惊惧的水汽凝在眸中亦不肯轻易掉落。
她微微昂首,无畏双颊肌肤尽数暴露在萧殷时眸中,一字一字道:“大人不会明白,总有人,愿意拼着筋断骨碎,也要救出想保护的人。”
萧殷时向来风雨如磐,如今他倾身看着少年似怯实勇的颤抖,眸中是一场酿了千年的雪崩。
这样的固执,这样的......豁得出去,像一枝不肯弯折的青竹,嶙峋攀长,凌寒自曳。
何其似旧时投路无门的自己。
两人几息交错后,萧殷时缓缓撤下短刀,齿间溢出一声冷嘲,“风大人对她倒是痴情。”
短刀入鞘,萧殷时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冷厉模样,“明日戍时,我会派人接你去见她。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