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停下脚步不走了,即使知道留下来只会越看越不开心也要冷脸旁观。
他虽然不懂女生化妆的步骤,可是有一句经典台词他可是在网上刷到过的。
他想起她刚才打了半天也没打对他的名字,又冷眼瞧着她开始不厌其烦地一簇簇沾假睫毛,心里异样的情绪翻滚叫嚣,最后只留下四个大字:
盛装打扮。
怎么看,她都还有下一场。
林琅意解开绑了许久的马尾辫,用手抓了抓,又从包里翻出一个直板夹,开始对着镜子一缕一缕慢慢做发型。
程砚靳半掩在绿植后面静静窥视了十五分钟,直到她彻底梳妆完毕。
他在心里反复嗤笑自己真是有毛病,看一个女人约会前的打扮都能看这么久,可是脚底就跟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越看越火起。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实在没道理,按理来说关他什么事呢?可是胸闷烦躁是事实,想来想去最后为自己过于应激的情绪下了诊断:
他因为她的漠然、轻视和毫不掩饰的敷衍对待而火大。
程砚靳没有被人这么下过脸,他这辈子活了二十多年,就风光潇洒了二十多年,哪怕有很多人接近他是别有用心,那些阳奉阴违的人也得把尾巴藏好了,把皮抽紧了。
他想起她在餐桌上演得那么逼真,那么诚恳,演得一桌子人都信了她,而转身就……
巨大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以至于现在胸腔里翻江倒海都是爆炸的情绪。
真有意思,在答应联姻相看之前她有好好处理自己的感情生活吗?她长了一张白描牡丹般旖旎纯洁的漂亮脸蛋,所以就用这张脸毫不费力地编织谎言吗?
程砚靳越想越远,最后无法理解地想着她都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来吃这顿饭浪费彼此时间?
他不想再滞留原地,那绿植的土腥气灌进他的鼻腔,让他胃里一阵抽搐,他不愿再当做一颗阴郁的石头,沉着脸转身就走了。
手机上的消息一时不看就铺满了整个屏幕,程砚靳拧着眉随便划拉了几下,这才发觉他方才为了躲在暗处窥探,还特意把手机静音了。
这个认知让他越发烦躁地想着自己今晚真是莫名其妙。
酒店接驳车任他指挥,司机安静地等着这位公子哥说目的地,程砚靳微低着头单手在群里发送了一句:
他皱着眉发完这句,头也不抬地报了个新开的俱乐部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