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55:Fairy Crystal(3 / 4)

她天性本就放荡,又喜爱捉狭他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极难揣测其真实所想。而在与我这种小孩扯淡时,甚至连面具也懒得带,口吻那叫一个随便切换。在当初林锐失踪的几小时里,她与我搂搂抱抱,并让我别记挂在心,说什么女人也是兽类,比男人更有生理需求。

“嗐,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反正她已经挂了。对了,那匹吃人的大马呢?现在怎么样了?”久而久之我想到个其他话题,一抬眼发现面前空空,丧妇早已是走得不知去向。

“这人什么毛病?怎么说着话自顾自跑了呢?”我与不同年龄,肤色各异的许多女性逛过街,她们都有个特征,那就是一旦被什么吸引,闷声不响便独自走开,以至于你不得不打手机问她们人究竟在哪。就在我气恼不已时,岩池前的低丘上传来丧妇的声音,她正站在一块怪礁背面,向我连连挥手,示意靠过去。

往上的石面已呈碎块化,不仔细看活像个堆煤的集散地。丧妇正弯着腰,俯身在一块巨礁前摆弄。走得近了,我见到那是只白色的高跟鞋,在它边上摆着一只背包。

“她果然走的是这条路,虽是我帮着穿戴打扮的,但却记不得鞋究竟是左脚还是右脚。”随着露娜身姿越发靠近,手中的挂饰也越发摆动,就像有条无形的绳索在牵引。她深感诧异,不由捧起皮鞋,自言自语道:“难道夜风在鞋帮子里头呢?可这鼓鼓囊囊的又是什么?”

顺着头灯幽绿光亮望去,高跟鞋里果真横插着东西,那是块布满气泡的火山浮石,约莫有成人拳头般大小。露娜费劲地掏将出来,凑到耳旁晃动,闻听破石头内部有撞击声,便将之摆上怪礁,拿自己的飞镰刀背轻轻一嗑,这层硬质石皮立即裂成数瓣,滚出颗鸡蛋大小的宝石,闪烁着诡秘的紫红色薄光。

“仙女天晶?果然是无价之宝!可她为啥要将这东西塞在鞋里?”丧妇浑身一激灵,揉了揉眼左端右看,视线越过背包,不由怒骂道:“这个傻妞是不是脑子被枪打了?怎能干出这种事?上亿英镑的钻石看也不看,就这么随便乱砸给彻底毁了!”

闻听我心头不由一阵悸动,小心翼翼从她手里接过详端,这是块晶莹剔透的宝石,如胭脂般的粉红,拿在指尖摩挲,当皮肤划过表面后瞬间幻化,成了青色或妖娆的绿色,十多秒后才又慢慢复原。不仅如此,钻石中还有各种晶体组成的图案,宛如一座巍峨的宫殿,单从外观看,就知道其价值连城。而叫丧妇恼火的是,离我们半米之外掉着另一颗天晶,已遭到粉碎性碾压,感觉像是krys举着榔头狠命砸去,将它破得四散飞溅!

“你们兰开斯特的人都是疯子吗?男的不正常,女的更神经!”女招待痛心疾首地掬起流质,气得胸脯一起一伏。不久后她慢慢回过神来,与我四目对视,问:“她是靠什么砸得这么稀烂的?仙女天晶可是堪称天下最坚硬的宝石,只有极少数的化工品才能破坏结构。怪了怪了,这只破包又是哪来的?给她梳妆时我未见傻妞有背它进来,难道是你给她的么?”

“我没给过她东西,不过这包我倒是见过!”我伸手抓过包,转向正面,果然包带上被人写着歪歪扭扭的一个字母—plum.我摆摆手让女招待别再咋呼,开始说起这东西的由来。

在逃出山铜矿井的最终一战,我们一行在调查车厢设施时,捕获了一个新生代年轻獍行。这个未成年少女自称名叫杏子,这只包当时斜背在她肩头。虽然我深知与她有渊源,但此人贼眉鼠眼给人第一印象实在很差,与十年后长大成人的她那种端庄正派气质,简直判若两人。因此我始终提防着她,并在临行前对眼镜一番耳语,要他多留个心眼。哪知我走后才没多久,吕库古小姐就被其耍得一愣一愣,差点在深雷场丢了性命!

当时的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吕库古小姐了,恨得牙根痒痒,并发誓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她与她的同伙桃子斩下脑袋,血祭亡友。此刻见到这丫头的物品,前尘往事翻涌上来,令我五味杂陈。不过这家伙的包,又是怎么跑进涡地来的?难道她也在这里么?

不多久,丧妇在附近石缝中翻到自己的夜风,这说明破包是在打晕我后,由kris背着带入涡地的。哪怕不是,她人也曾到过这里。总而言之,想要立即找到答案,目前还为时尚早。

“既然你认得,就由你看着办吧,我往高处走走。”她将包塞给我,沉默地往山脊而去。

我将射放头灯拆下含在口中,开始检索起来。一拉开包链,就感觉内里异常潮湿,伸手探入便沾得满手斑斓,那是好几件塞作一团的运动衣,边角缝里浸透着血污,再往里掏,是几只大塑料袋,内里封着啃剩的火鸡腿,还有牛肉干糖果包装纸和各种票据。另有一部数码相机,打开后去看仅剩一格电,拍摄的场所是深雷场,内容为神色惊慌的吕库古小姐。最后留存着的,就是那把加装消声器的短勃朗宁,弹夹里剩余三发子弹。

所有的票据不是停车单就是加油单,地点都在柳条镇周遭。除此之外,还有埃苏迪加镇的汽车旅店简介,写有房号3303,住宿时间为6月9号,也就是当初我们抵达北卡前一晚。

“诶?这却是奇了!难道是小妞做完恶后,回去途中被别人给干掉了?可这不能啊,否则如何来解释十年后她还活着呢?。”留在破包里的各种物件,都不啻在说明杏子离开吕库古阴宅后并未走远,照片许是为了向翡翠之华邀功之用,但实际没送到对方手里,路上遭人伏击被夺了。破包此前定是摆在阴湿之处,它被krys背进涡地这点可以确认下来,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附近的气温,此地距离熔岩池那么近,按照常理,血污早已被烤干发硬了。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杏子未曾遭伏,她也曾到过这里呢?念头刚起便被我否决,这个流里流气的女孩没有这份胆略,过去她逗留在车厢设套,是因有着幕后主使翡翠之华的说明,那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学徒工,无拳无勇,甚至连吕库古小姐都能轻松收拾去她。而要跑进鬼气森森的孔地亚石峡,借她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总之,我与这个plum只有一面之缘,背包只有交到林锐手中辨别,才能还原出更多细节。

就在我发楞之时,远处传来一声嗟叹,那是提灯丧妇。她背对着我站在百米外的山脊之巅,幽蓝火光映照下,整个人站得笔挺,双肩却在微微颤动,不知是怎么了。我抓起破包,脚下生风开始向她跑去,刚来到跟前,就被她粗糙的手一把擒下。我探头望了望,不仅咋舌。

在我的脚下,是个万丈深渊,目测下来至少有数百米深度,以至于底下流淌的熔岩成了条发亮的细线。这条巨大沟壑将丘陵一分为二,宽度达十数丈,哪怕撑杆跳也越不过去,换句话说,涡地的路到头了。

“我又不眼瞎,没想过去跳,你先松开。”站稳脚跟后,丧妇依旧死死抓着我,片刻不肯松懈。我使劲挣了挣,不由伸手去掰她手指,问:“难道,你想推我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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