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见于明珠在清点资财,顿了下,轻声道:“小姐钱财若是不趁手,奴婢也可写信让主子送些过来……”
于明珠神色缓了缓,笑道:“别这么说。我若拿了你家主子的钱财,我成什么人了?……你家主子帮我良多,我已是十分感念。”
于明珠神色又有些怅惘:“我的亲人想把我当成血包,吸髓敲骨,你家主子却是念着当年我们一帕之谊,不求回报的帮我……有时候我真想……”
于明珠巧妙的收住话头,留白留得惹人遐思。
岐黄柔顺道:“我家主子亦是念着您的……眼下小姐打算怎么做?”
于明珠看了看手里这些东西,推给岐黄:“你乔装打扮帮我变卖一下,这少说也能凑出两万两银子来。”
“是。”
于明珠眼神带着几分冷意:“……然后再帮我找找朝阳楼的接头人,问问他,伪造失火,灭门的生意做不做?”
“是。”
岐黄顿了顿,又道:“还有桩事,奴婢也是刚得了消息。”
“你说。”
“咱们去邹家盯着的人回报,说是邹明磊因着在大庭广众下冒犯福绥郡主,被顺天府的人打了二十板子。”
于明珠猛地抬头:“喻杏杏?”
她神色带着一股难掩的兴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越觉得此事妙的很:“……好啊,他眼下得罪了喻杏杏,若真被人灭了满门,到时候外头的人会以为是谁做的?”
于明珠越想越觉得血脉偾张。
她还是头一次,这么期盼起与邹万氏的见面来。
……
翌日,邹万氏早早就去了茶楼雅间,等于明珠过来。
于明珠是卡着时辰来的。
等于明珠进了雅室,便把手上的金疮药放在了桌上,一脸关切道:“我也是刚知道,原来我们圈子里传的那登徒子,竟就是明磊弟弟……”
于明珠忍着恶心,头一次喊了邹明磊弟弟。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对外伤有奇效。”于明珠似真还假的嗔道,“那福绥郡主也真是的,明磊弟弟才多大,她也至于跟一个孩子计较!”
昨儿晚上邹明磊发起了高热,邹万氏守了大半夜,闲下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怒骂福绥郡主心肠歹毒,那叫一个恨。这会儿听到于明珠跟她同仇敌忾,那叫一个激动,上前握住于明珠的手:“那可不是么!还是你说得是!那福绥郡主就是个歹毒的女人!明磊不过是表达了一下他的仰慕,这又怎么了,至于要把人给往死里打吗!”
邹万氏又骂骂咧咧的,说了好些污糟话来骂那福绥郡主。
于明珠听得心情愉悦,嘴角微微上翘,不得不拿帕子来遮掩。
于明珠听的差不多了,这才“好心”提醒道:“那福绥郡主圣眷非常,已经养成了个飞扬跋扈的性子。您在外头可要小心些。”
邹万氏脸色一变,多少有些悻悻的。
于明珠眼底闪过一抹不屑,面上却是微微笑着:“对了,不知道夫人把我约出来,可是为着明磊受伤的事?”
“是也不是。”邹万氏赶忙道,“确实是明磊的事,不过,我是想着,让你帮帮忙,让明磊去书院读书,这在书院有夫子拘着他,他就不会在外头被人找筏子作践了。”
于明珠不动声色:“哦?这也是个法子。不知道夫人有没有看好的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