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登儿有此孝心前来,叔父倒是错怪了你!”
“然则汝方才一口一个小人欲害吾,莫非现在果真谋不得吴郡?”
陈登见其如此,当即便正色道:“叔父须知,此时若谋吴郡,无异于自取灭亡!”
“想那孙策其人有勇有谋,未及弱冠之年便承其父之业,横扫江东诸郡!”
“彼时刘正礼、许德容、王景兴各据一方,而今何在?”
“孙策拥数千众便能将刘正礼逐出吴郡,如今其据兵马数万,叔父手下不过数千人,如何与之一战?”
“再者,昔日陆季宁文武双全,扫平乱贼十余万,可在孙策面前,龟缩两载仍被攻破!”
“叔父以为这海西比之庐江如何?叔父用兵,比之陆季宁如何?”
“若是谋划被孙策发现,光凭海西之地,如何抵御孙策反攻?”
他话语中说的刘正礼、许德容、王景兴便是刘繇、许贡、王朗三人,皆是孙策手下败将。
而陆季宁,本名陆康,之前和孙策交战长达两年,最终不敌城破病逝。
说陆康或许有人不熟悉,但他有个从孙,便是大名鼎鼎的陆逊。
见陈登接连拿这四个举例,陈瑀便是脖子一寒。
这四个每一个都比他强,但是现在,没一个有好下场。
但他毕竟是个长辈,被一个侄儿说成这样,心里有些不服气道:
“可现在孙策令诏出兵,吴郡空虚,未必不能谋之!”
见陈瑀还要嘴硬,陈登言辞更为犀利道:
“正是因为吴郡空虚,方不能谋!”
“那孙策何人也?能征惯战,勇而多谋,今南方未定,怎会松懈?”
“其虽离吴郡,必多防备,现在谋划难成!”
“此人性格刚烈,若知是叔父所为,定然遣军责难!”
“故叔父若真有谋,当速速止之,若未谋划,不可再起此心,不然大祸将至。”
“若孙策北上,丢了城池是小,若叔父有失,让孩儿如何面对父亲?”
听罢陈登一番言语,陈瑀自也能感受到陈登一片孝心。
可他听到最后,却是面色煞白,似有悔悟道:
“登儿来得迟了,今我已派麾下万演等人南下渡江,持印传给南方贼寇,令祖郎、焦已、严白虎等人为内应。”
“现在众人已应,只待孙策一走,便会起事,这可如何是好?”
他一时间也有些后悔,暗道自己冲动,怎么一时鬼迷心窍,想要夺取吴郡呢!现在众人已应,蓄势待发,再撤却是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