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翔站在被高压电网围绕的塔楼顶端,默默地看着天地之间那抹慢慢淡去的烟尘。
他无法看穿李逸风的心,却明显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拥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说明的好感。
林翔肯定在此之前”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但是,为什么
也许,他只是想要借助自己的手”消除某些本不应该成为束缚的东西。
想到这里”林翔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迎风站着,喷吐出一股被气流迅速吹散的白雾。
“砰”,沉闷的枪声”从七十三劳改农场地底传来,仿佛一阵极度痛苦的咆哮,从痛嚎野兽的口中迸发出来,以略高于次声的微弱音量,飞快钻进每一个能够听见它的生物耳中。
孔彪端着一枝口径粗大的重型狙击步枪”双腿分开站在金属隔栏外,双眼凑进倍数清晰的瞄准镜孔”用阴沉如刀的目光,死死盯住捆绑在数百米外的目标。
这里,是七十三劳改农场的地下靶场。
黑色制服很随意地扔在旁边的椅子上,尽管风扇在转着,上身赤裸,只穿着短裤的孔彪却仍然觉得闷热。汗水”从短硬的发根位置渗透出来”汇要到一起,从皮肤表面滚落。健壮结实的铜色胸肌仿佛浸润了一层油,在电灯照耀下反射出类似金属般的光泽。
远处”墙壁尽头”一个浑身赤裸的中年男子被铁丝牢牢捆绑在靶位上。整个人手脚分开,形成一个略微有些变形的,“大”字。他眼里满是惊恐,唯一能够活动的头部拼命左右摇晃”却丝毫不能撼动被“。”,字粗头钉死死固定的胳膊与腿脚。为了防止他在绝望之下嚼舌自尽,甚至就连嘴里也被塞进牙托”在一条厚皮胶管的紧紧束缚下,上下牙床也强行分开,再也无法合拢。
空气很干,干燥得几乎使人发疯。孔彪只觉得身〖体〗内部的水份正被迅速蒸发,自己如同置身于沙漠深处,干裂的嘴唇随时可能流血,喉咙里如同塞满了沙。当然”实际环境并没有这么恶劣,这很大程度上只是他自己大脑幻境产生的效果。然而孔彪却非常喜欢,甚至可以说是享受这种近乎自虐的感觉。只有肌肉被燃烧,被炙烤的炎热,才能使血管里的液体沸腾。刺激着充斥整个大脑的愤怒无限扩大,在身体四肢与每一根骨头的枝节末梢疯狂流蹿妈勒个逼的,这才是真正的力量”真正的快感。镜头里被瞄准的那个男人,活像一条脱水的鱼在拼命挣扎。望着那张惨白如纸,却又被无数鲜红勒痕渗透开来的脸,孔彪疯狂似火的大脑,终于感到一点点报复性的快乐。他抿起薄薄的嘴唇,露出一丝介于狰狞与狠辣之间的淡笑,枪口缓缓下移,瞄准镜中的黑色十字,将靶位上男人下身那团因为恐惧而萎缩的男性象征物,牢牢纳入正中。
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型狙击枪,是一枝利用小口径步枪改装而成的怪异武器。加固过的枪身重达九十六公斤,口径却只有五毫米。杀伤力不强,射程也很短,更谈不上什么精确度。无论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废枪。
孔彪是四级进化人。这是他最值得引以为傲的资本,也是内心深处永远不愿意被提及,更不容许任何人当作谈资的秘密。
他一直希望自己变得更强。然而在愿望与现实之间,显然后者占据的成份更为重要,也更加具有决定意义。他疯狂寻找每一个可能使自己突破的方法”却仍然徘徊在四级进化的标准线上。也正是因为这种心理驱使,他制造了这枝近乎于废铁的枪。以此为道具,拼命锻炼自己在手眼观察与思考方面的能力。也许”只要一直坚持使用下去”未来的某一天我也可以成为高高在上的寄生士。
这是梦想。确切地说,应该是幻想。
李逸风并没有如同预料中那样带走林翔二那个英俊漂亮的扎眼小子,仍然还是高高据坐在副监狱长的宝座上。甚至肩膀上还增添了一颗银星。每每想到这里”孔彪就觉得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心脏”有种难以忍受,如蚁啮蚊叮般痛痒无比的感觉。嗯抓”想咬,想活活撕裂,更恨不得用刀子将所有病变部位全部割掉”扔在地上抬脚狂踩,狠狠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