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再次恢复沉默。没有人想要喝酒,也没有人继续抽烟,仿佛所有一切都随着对过去的追忆彻底凝固。
“再说说金天正吧!除了你和方博士,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家伙都应该是贯穿整个故事不折不扣的主角————”
停顿片刻,杯翔继续着自己的问题。
齐越抬起头深邃的目光注视着他。林翔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从容和镇定,还有对迫切想要弄明白秘密的好奇。
这已经是林翔第二次提及伟大领袖的名字。每每想起这个人,齐越总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在京郊地下基地,再家社会党,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力量的小团体。
严格来说,它甚至根本就不能被称为一个政党。充其量,不过是幸存者因为彼此利益组合之下产生的小集团。如果一定要从旧时代社会当中寻找出与之对应的形态.它更像是古惑仔电影里的“洪兴”黑帮。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金天正其实并不明白注射龘入自己体内的药剂,究竟是什么东西。作为必不可少的托词,他只是从方雨洁口中得到“丙种蛋白酸”之类的解释。当然,随后身体产生的变化,与先前的解释显然并不相符。感受到初阶进化力量的同时,疑惑、焦虑、不安、猜测、恐慌他开始坐立不安,拼命想要寻找把自己当作小白鼠进行试验的“解药”,却终究无果。毕竟,在这一时期,齐越和方雨洁仍然是幸存者群体中的绝对领导者。
从地下走出的那一瞬间,金天正同样感到迷茫和恐惧。此前在基内部的种种举动,其中固然有相当程度的做作表现成份,但那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拥有更好的生存环境。然而,荒凉的现实,却彻底粉碎他脑海深处的最后一丝期盼。和其他人一样,他同样也在无人回应的荒野上痛苦嚎叫,双膝跪地拼命用双拳击打地面……最终,只有寒冷干燥的风,让趋于疯狂边缘的滚烫大脑,渐渐地重新恢复理智。
车队在荒罪上遭遇流民,金天正亲眼目睹了那些在施暴后,被活活割裂成骨头的女人。他感到不寒而栗————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更加可怕,吃人与杀人这在旧时代和谐社会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就这么/赤/裸/裸/毫无遮掩出现在眼前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意识几手陷入停滞,从小到大接受的种种教育,在残酷现实面前丝毫没有任何作用,慷慨激昂喊上一万句“党万岁”,不可能比自己一双拳头更有效果。甚至,无比虔诚俯身跪地祈求马克思也不会像《圣经》传说当中那样,先知坐在即将干枯的河边,伸手即能得到上帝派遣乌鸦送来的羊肉和面饼。
金天正不再像以前那么热情,他开始在车窗前久久呆坐,望着远处荒野沉默不语。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思考些什么,或者,仅仅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沉默一一一一来自身边的死亡和剧变,的确可以将人类思维瞬间击垮,将智者变成疯子。
三个偶然的突发事件,改变了这一切。
废土世界,最常见的就是变异生物。
夜晚宿营在车队附近采集可食植物的金天正,遭遇了一头体形庞大,凶猛饥饿的巨鼠。依靠注射淡化药剂产生的力量,他用双手活活拧断了巨鼠的脖子.正当他拖着死鼠准备返回营地的时候,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影猛然从后方将他扑倒,紧接着,他只觉得肩膀一麻某种
锐利的金属针状物扎进皮肉。片刻,整个人已经失去意识,昏沉沉栽倒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