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她已经彻底忘记,“哭”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应该是女人的专利。可是”对于自己,却并不适用。
生死离合,悲伤与痛苦”所有一切都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倾诉。所有哀愁苦闷,全部只能郁积在心底”无法释放,只能在时间缓慢的流逝过程中,逐渐淡忘,磨灭。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一个女人。柔弱美丽的外表,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应有的尊重和待遇。恰恰相反,围绕在身边的异xing,
男子,眼睛里大多都释放出狼一样无比强烈的yu望目光。他们总是躲在自己无法看到的地方,磨着牙,擦亮爪子,随时准备将自己活活拖进巢xué肆意蹂躏。而那些本该是朋友的同,xing仗人,每每谈及或者看见自己,言语神情当中,总会流lu出难以遏制的仇恨与嫉妒。方雨洁知道自己很溧亮,却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男人把自己当作意yin对象,在现实,xing,爱,与桃sè幻想当中,变换角sè成为实际被压在身下jiāo喘连连的目标。也许,这就是造成太多家庭不和,夫妻争吵,情人散离的真正原因。而所有产生矛盾的原因,最终也将被指向自己。无论做过与否,无论是否对某个男人真正有过承诺,无论在有意或者无意之间的确抛下引发争执与垂涎的导火罪魁祸首就是你是你!是你!还是你!不要辨驳,不要否认——
烂人!yin,fu!
破,鞋!披着庄重外衣的,贱,货!
没有人认为她是一个真正的科学家。也没有人觉得她的日常工作,能够与“研究”或者是,“科学”之类高深莫测的字眼联系在一起。虽然她的的确确是在做着与之相关的事,却根本不会得到认可。与旧时代一样,研究室门外,每天都有那么几个自以为英俊潇洒的家伙出现,用各种合情合理或者狗屁不通的理由,邀请自己吃饭、逛街、看电影。
对于新京城,我显然要比他们熟悉得多。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饭馆,营养丰富的最美味饭菜,只有在军队食堂才能吃逛街,城市里每一幢建筑表面,全都铺天盖地贴满伟大领袖的巨幅像片,以及写着各种〖革〗命口号的横幅、标语。至于所谓的看电影
。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部经过政治部门审核的“草命大片”。与其浪费时间去看那种东西,不如呆在实验室里,自己在一个多世纪以前保留下来的〖日〗本av
摆放在实验室门口的huā”每天都在不断变化。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玫瑰,也有那么几个人别出心裁,换上几朵百合或者山茶之类的新鲜颜sè。这些东西当然不可能从市场上买到,更不可能从荒野上摘取。它们均来自于陆军总部的室内无土栽培农场。栽培huā卉,实际消耗的能量和资源其实并不算很多。可是,军部却必须专门腾出一个粮食年产量约为五百吨的小型农场,专门栽植这一类属于计划外的,“内供物资”。说穿了,其实就是为了满足身据特权阶层年轻人的浪漫情调。
在废土世界,鲜huā,无异是一种需要饿死成千上万人,才能换到的奢侈品。
方雨洁相信如果自己不是拥有八星实力的寄生士,早就已经成为某个领袖公子用强硬手段霸占的si有财产。
与外面的废土世界相比,红sè共和军建造的新京,无疑是制度与秩序健全的人类社会。
这里有法律,也有必须经过审判才能执行罪罚的监管机构。虽然伟大领袖的个人意志远远凌驾于其上”但就公开层面而言,却至少在某些方面符合旧时代〖道〗德标准。不过,归根结底,国家机器终究都是为了个人意愿服务的工具。但是不管怎么样,实验室是完全独立于政治机构以外的存在。也只有在这里,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生存,也能够在沉闷黑暗”或者应该说是比火焰还要炽热,足以将人活活烧熔的红sè空气当中,顽强存活下来的最后一处净土。
,“你。。
变了很多。”
方雨洁仍然保持端坐在办公桌背后的姿势,拼命压制住内心深处的ji动与亢奋,尽量以自己惯常平稳流畅的语调说:,“你的变化,真的很大。”
办公桌和椅子”都是掩饰自己强烈情绪bo动必不可少的道具。有它们的存在,至少能够在某种程度上作为依托,让自己的动作不是那么夸张,主动。怎么说呢就好像小孩子闯了祸,通常都会躲进衣柜或者角落里,透过木头横栏悄悄窥视大人会做出何种反应。自己此刻的心情,就与刚刚偷吃了糖果,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三岁孩童相仿。如果不是依靠这些简单的桌椅”方雨洁恐怕自己现在就已经扑倒在林翔怀里,做出某些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大胆举动。
爱,或者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