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5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六,赫斯曼和克洛伊同居的公寓里面举行了一场小型宴会。是庆祝卡尔豪斯霍费尔晋升少将并且光荣地从德意志陆军退休——除了赫斯曼这种干成过几件大事的军官,大部分没有个大人物当爹的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军官,想要当上将军都是很困难的。
譬如赫斯曼的老爹现在一大把年纪还是个中校,在东线作战基本结束后就随军前往西线战场,继续指挥他的步兵营蹲战壕。四月下旬的时候还让人写信回给赫斯曼,说是在战场上被毒气熏瞎了眼睛——暂时性失明了,现在正在养伤。赫斯曼的那个犹太后妈奥德娅以为丈夫变成个瞎老头了,当场就哭成了泪人儿。
赫斯曼费尽了口舌告诉她那只是因为低浓度的芥子气(戴着防毒面具被熏上几个小时也会造成一定程度的中毒)灼伤了角膜、虹膜而引起的暂时失明,休养上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视力的。不过奥德娅还是不放心,把玛格丽特交给赫斯曼照顾,自己一个人跑去比利时探望老赫斯曼了。而玛格丽特和赫斯曼的秘书罗森堡约会了几次,却没有擦出什么爱情的火花。
这会儿,玛格丽特正和克洛伊在那宽敞的,热气腾腾的厨房里面准备宴会的饭菜。有很好吃的肉汤,有香喷喷的腌猪手,还里加湾出产的鳕鱼,还有新鲜的蔬菜——这样一顿饭菜对现在绝大部分的德国人来说,只能在梦里品尝,但是对路道很粗的赫斯曼而言,却一点都不困难。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邀请的客人——大多是军官和他们的伴侣——陆陆续续地都到了,在克洛伊家的宽敞的客厅里聊天、享用着啤酒、葡萄酒和咖啡。可是宴会还没有开始,因为赫斯曼和豪斯霍费尔还不见踪影。
克洛伊和玛格丽特只好出去和已经抵达的豪斯霍费尔夫人玛莎一起招呼客人。
“怎么还没有来?”玛格丽特有些着急,小声嘀咕,“再不来的话,菜就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