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既有如此布局,为何隐忍十年?”安守道缓缓抬头,深邃的目光看向赵祈安,颇有深意得问道,“东家在等什么?”
赵祈安认真思索后,答道:“很多。”
他目光落在棋盘上,在那一枚枚黑子上扫过:“我在等院长你摆脱被国师争走的‘道’的影响,等你证得‘文圣’的那一日,等白鹿书院学子步上仕途,看那新学儒生,能否一扫朝堂沉疴……”
“我在等无双归来,看那天上地下、举世无双的绝世妖孽是否真成了天下第一……”
“我在等我破镜神通,看这世间是否还有人能杀我……”
“我在等赵氏海卫一统东海十二国,这摇摇欲坠的大乾王朝若真无救,我亦可退守东海,做回那东海之王!”
“最重要的是……”
话到此处,却是无声。
赵祈安直起身来,侧头看向了东边,那往日里平和的眼神在这一刻陡然凌厉。
目光所及之处,是那巍峨皇城。
“若天武皇不死,我怎能安心出世?”
安守道原本微笑捻胡,在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时,手上动作不由一顿,竟是揪下了一小撮胡子。
他微微眯开眼,看着赵祈安,问道:“既如此,东家又何必急于一时?何必留着玉真公主,去试探那龙椅之上的那一位呢?”
赵祈安收回了远眺的视线,淡淡道:“我只是想看看,这龙椅上坐的,究竟是不世武功的圣皇?还是横征暴敛、贪图享乐的猪龙?”
“东家心中明明早有答……”
安守道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出口。
突然间有人匆匆从里屋出来,赶到露台,是赵祈安麾下的一名幕僚。
那幕僚匆匆赶到,向赵祈安与安守道各行了一礼,语气急促道:“恩主、院长,荆州东阳郡守麾下亲信入京,暴死街头。巡天监校尉赵观象持血书入皇城,敲登闻鼓,欲达天听……”
这番消息,在场二人皆早已心知肚明。
赵祈安看向安守道,拱手道:“事到如今,总得给陛下一个交代。”
“我看是你想让陛下给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