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并卵,明显没有起到什么大作用。
大汉的阵线像是面临一座横向推移过来、伟力无俦的巨大山岭,那怕所有的将领、军官全身临一线,拼死带头冲杀,依旧根本抵抗不住,一步又一步,不住向后接连退着。
张岳真个急眼了,断然一挥手,带着骑兵直接冲到了一线,亲自挥舞长矛拼杀起来。
浑身玄黑铁甲挥舞雪亮大戟乱杀的项昌,敏锐看到,“哈哈哈”一阵大笑,一拨转马头,带着身后一大群精锐楚骑对之猛冲,宛如一个滔天巨浪般对张岳兜头打去。
张岳自然认识项昌,一见之下,先是一喜,然而见项昌及身后楚骑势头如龙,无坚不摧,禁不住又是一惊,指挥护卫团冲上去,自己却是虚晃一枪,掉头退避。
项昌冷哼一声,一勒大黑马,让周围护卫骑兵涌上前护住自己,然后弓拉如满月,一声震响,一箭激射而去。
张岳也是乖觉,听得弓弦声,猛然一扭身,堪堪避开了背心,却是正中肩胛,就此负箭而逃。
项喜额头到脸颊斜里刺的挂着一条血红大蜈蚣,让人看了打心底里冒凉气,“哇哇哇”连声怪叫着,挥舞大铁矛又是敲又是扫,将张越护卫团杀得七零八落,四下溃散。
一箭射跑张越,项昌杀得性起,带着护卫骑兵继续冲杀,黑施、田兼、韩虎等诸将却将他生生摁住,换由他们带头前冲,死活不让他继续冲锋了。
项昌只得引护卫骑兵退回队列观战,就见左前方不远处大楚阵线推进的奇快,为首一名身躯魁梧如巨人般的兵士,仅仅前胸后背绑了两块厚牛皮,挥舞着一柄让人心惊肉跳的大闸刀纵横狂劈,一路突进,所向披靡,居然超过了黑施、田兼、韩虎等将领,一个人不知斩杀了多少名汉兵,禁不住赞叹:“真无敌猛士也!”
在大楚军的这般狂冲下,汉军阵线有好几处抵抗不住,开始出现溃乱败退迹象。
站立高台上的孔熙,脸上雍容自若的余韵还没有消散,又重新涌上来了一层铁青恼色,就此呈现出了得意与气恼、欢欣与苦愤并存的奇异一幕。
董渫与王竟眼下没有多余心思去看孔熙那张无比难看的老脸,大凛之下,暗暗狂叫不止:“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张越两万步军被楚军压的节节败退,倒是没有出乎他们意料,毕竟楚军步军足有两万五千,比张越的两万军大占优势,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怎么败得这般快?这都不到一个屁的工夫就顶不住了,是昨晚上一齐被骟了,失去了雄性进攻与冲杀的本性了?
“小儿,你这是要继续垂死挣扎一番?那就满足你!”孔熙一声骂,对董泄、王竟大喝道,“带两万步军,压上去,击溃它!”
董渫、王竟对望一眼,奋然接令,匆匆而去。
随着汉军雄浑沉闷的战鼓再次擂响,董渫、王竟带两万步军又投入战场,无比及时的将两万汉步军被顶的连连后退即将崩溃的阵线,给重新稳固了下来。
四万对两万五,此番怎么算也是稳了!只是如此一来,这一战就算不上是酣畅淋漓、干脆痛快的大胜了!
“罢了,能胜就好,过会儿生擒了那小子,将之给烹了,一消心头之恨!”孔熙恨恨不已的暗暗想着,一边与丁礼下了高台,翻身上了战马。
两人知最后的决战即将到来,分别率领最后的一万步军、一万骑军,做好了决战的准备,一旦楚军阵线呈现散乱,立即全线突击,一举功成。
然而再次出乎孔熙意料的一幕出现了,楚军阵线竟然稳固之极,那怕董渫、王竟又引两万军压上,足足四万汉步军接连凶猛冲击,硬是一个缺口都打不开、突破进去。
不仅如此,楚军阵线的进攻势头反而不断高涨起来,像是一道又一道不断反卷拍击过来的浪潮,一浪紧接一浪,一浪高过一浪,一浪强过一浪,连绵不绝,澎湃不休,对着汉军阵线砸击过来。
那怕距离甚远,孔熙依旧能够感觉到楚军那股悍不畏死不知退缩如同疯子一般的冲击势头!渐渐的,每当一浪反卷过来,他心都要随之揪紧起来,待汉军安然撑过,才勉强缓和回来。
孔熙浑身凉渗渗的,双手死死捏着缰绳,双腿死死夹住坐骑,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让自己勉强保持住了镇定!
要不是眼睁睁看着,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现实发生的!
“看来四万步军顶不了多久了,这剩余的一万步军也需要投入战场了!一直按兵不动的楚骑军,就交给你了!”孔熙嗓子像是吞了一块火炭,嘶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