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姨,您好,我是白铠,很高兴能收到您的短讯,这几天在游戏中还不太会调试关于通讯器的双向通讯,所以回复迟了,不好意思,不知道能不能与您见上一面,我有很多的话想和您说。白铠留”
透明的悬浮屏幕上,少年的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小心翼翼与恭和,木槿愣愣的看着,心情又开始低落下来。她想起4920年那一年春,姑姑终于因伤而逝,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站在屋檐下,看着满园的木槿花,面无表情。
回廊那头,白梓婳同样穿着一身的孝服,身子窈窕,红肿着眼睛看她,眸光中充满了一股莫名的怨怪,她开口,问:
“为什么不哭?我们俩个,姑姑最疼的就是你,临走之前,她把全身的内力都传给了你,如果你能哭一哭,姑姑走的也欣慰一些。木槿,你的心为什么那么冷那么无情?你告诉我,究竟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令你动容片刻?”
木槿忘了那个时候她给白梓婳回了些什么,总之不觉得悲伤。现代药剂学发达,即便再重的伤,只要舍得用药,也始终会痊愈,即便不用药物,习武之人也可以用内力疗伤,而姑姑却是因伤而逝,所以她一直都知道,其实死亡,是姑姑想要的归宿。
有人说,木槿花生命力极强,象征着历尽磨难而矢志弥坚的性格,也象征着念旧与重情谊。她虽然不为姑姑的离去而悲伤,却在经年累月中,一直清晰的记得姑姑的音容相貌,她这样的性格,以为白梓婳不知道,可是白梓婳却原来一直都是知道的。
白梓婳理智上明白姑姑的死是自愿的,传给木槿那一身的内力,姑姑当时也是自愿的,可是白梓婳看不透也想不通,于是心生怨怪,最终积压成怨恨,远走他乡。
她不动声色的走,只是因为她清算了木槿的性格,以木槿的性格,再多的手段报复,都伤害不了木槿一分一毫,因为木槿心冷,一个连命都能割下来提在手上随时准备丢掉的人,怎么会被些许不入流的手段伤害到?
真正能伤害木槿的,就是彻底的摧毁她的信念构筑,她不是自诩翻手可反排命格,覆手可复立乾坤吗?
白梓婳就走的无声无息,走的毫无前兆,前一刻还姐妹情深,下一刻便消失无踪,她要让木槿以为是自己设计的撤退路线出了问题,让木槿一生的骄傲,都败在永无止境的愧疚寻找与自我怀疑上。
这些记忆的碎片,如果不是白铠的出现,如果不是白铠在监狱笔录中说家庭幸福的在南大区生活了16年,木槿根本就串联不起来。事后再去分析白梓婳失踪之前的一些细节,便不难拼凑出她要玩失踪的理由。
这就是所谓的姐妹情真了,白梓婳用着最决绝的方式,拖垮一颗军界的新星,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