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禁让木槿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桩旧事,一日,姑姑发了很大的脾气,不知为何倾尽内力扇了白梓婳一耳光,直将她打出了房门,重重落在石板铺砌的院子里,那时木槿正从院子外进来,见着这一幕突然愣住了,想要去扶,却教姑姑止住,青天白日下,姑姑指着口鼻都在流血的白梓婳骂道:
“我已给了你最好的,传你毕生精魄,却仍教你这狼子惦记住了槿儿的东西,你给我滚!”
那是木槿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姑姑发怒,她不知姑姑与白梓婳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那鲜红的血,顺着白梓婳的口鼻落在那身白色的旗袍上,一朵一朵就像冬雪中盛开的红梅般,白梓婳也硬气,勉力起身,看着盛怒中的姑姑倔强一笑,摇摇晃晃的身子眼看着就要跌倒,却依旧挺声道:
“事已至此,当真没道理什么都便宜都教槿儿占了,姑姑,您说对吗?”
尔后,白梓婳一走了之,木槿想问发生了何事,但姑姑却转身闭门谢绝任何探视,第二日却又将木槿唤来,将毕生的内力都传给了她,待得白梓婳再回来,对木槿是满身的怒气,只觉得若不是木槿的存在,姑姑便不会自寻死路了。
其实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白梓婳比木槿先入门,姑姑都更疼白梓婳一些,有时候木槿觉得,她与白梓婳之间,她更像是姑姑的任务,某种不得不完成的强制任务,虽然这当中也有真情真意,也有深厚的养育与反哺之恩,但在姑姑面前,那层亲昵,终究比不过白梓婳。
姑姑说她累了,这种疲惫来自永远也追逐不到的爱情,所以已经没有精力去管白梓婳如何,也没有精力去管木槿如何,但今日白梓婳拿了莫大的好处,出于补偿,便传木槿毕生的内力,只教木槿记住,门派手足之情,永远都不能忘,哪日白梓婳若求到了她的面前,必不能袖手旁观。
可是姑姑又岂会知道,白梓婳会在她死后,生生的摆了木槿一道,不光阻了木槿的青云路,还玩了一手失踪,与顾铠行在南大区生了个儿子?并在此子十六岁时,病死在南大区?白梓婳本人永远也没有可能求到木槿面前了。
“顾铠行与白梓婳做夫妻,如何能拿捏住你?”
最终,从遥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木槿轻轻叩响黄玉棋盘,落下一子,从而收复大片河山,吞下锥冰数余白子,并敏感的抓住了锥冰话里的关键点,她要他一句话的解答,锥冰却又是摇头,道:
“华夏军界一滩烂泥,我问你,若白梓婳的那个儿子,现在能拿捏住我,沈顾两家会如何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