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姜凤芝道:“你明天受累帮我问问圣玛丽医院怎么走,我想去把那镯子赎回来。苏大夫是个男人,我的镯子总在他手里,不合适。还有,找个洋行,帮冠侯买点笔纸回来,不要毛笔,要一支泰西人的羽毛笔,再买他们那种本。”
姜凤芝的做事效率不错,第二天就把两件事都办个妥当,赵冠侯想要的钢笔由于价格太贵没能买到,只买了几只鹅毛笔,以及两瓶泰西墨水,外加几个记事本。加上赎回镯子的费用以及这两天买的营养,曹仲昆送来的十两银子,已经用去了一半有余。
好在李四不管怎么想,场面上的事总是要做,送了五块大洋作为慰问,加上混混们的慰问金,凑起来也有个八块钱左右,倒是可以支持一阵子,不用着急生计。苏瞎子的表现则比较古怪,天天过的很悠闲,很晚才出去摆摊,晚上必然要在外面喝个大醉抽足大烟才回来。到了第三天晚上,干脆派个人来家里送信,说苏先生今天在含烟姑娘那里睡,就不回来了。
他这种举动很是有些奇怪,按说他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持这种开销,问了一下姜凤芝,后者也不是太清楚他走了什么运。只是听说,有一位穿长袍的先生最近与苏瞎子成了朋友,这些开支都是那位先生请客,至于来人是什么路数,连她也说不大清楚。只是安慰着,有自己家跤场的弟子照看,苏瞎子人不会吃亏,苏寒芝无须担心。
等到苏瞎子回来,也对这些事语焉不详,只是笑着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必过问,自己家就要交好运了。居然又拿了二两多银子出来交给苏寒芝,要她给自己买些布做身新衣服,把自己收拾的漂亮一些,其他的话,就不肯多说。
苏寒芝的心里很是有些不安,总觉得父亲的举动很是反常,可是赵冠侯腿上有伤,她也不好用这些事来分他的心,只把那二两多银子也填到了日子里,为赵冠侯多买营养品滋补。
白天里,跤场的弟子都知趣的不来打扰,把时间留给两人。苏寒芝伺候着赵冠侯吃东西,又为他缝补着衣服,收拾着房子,接下来,就依偎在他怀里,由赵冠侯牵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曾经赵冠侯的文化,都是跟苏寒芝学的,两人的文墨功力相当,都属于半文盲水准。可是赵冠侯这回表现的,让苏寒芝大为吃惊,他居然认识这么多的字?还有那些洋文,他是在哪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