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翠玉笑着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头如墨青丝,发丝舒展开来,如同瀑布。她朝着赵冠侯嫣然一笑,让前世见惯风雨的赵冠侯也不禁心内一荡。接着,就听杨翠玉施了一礼,随后用极为柔媚的声音道:“奴家杨翠玉,给小恩公见礼了。”
赵冠侯并不了解杨翠玉在京里的名头,两人是不同的圈子,其在京师的名号,影响不到津门,是以也就不知道,跟她吃一顿饭,被她拉一把靠一下,是多大的面子。即使是京里的宗室觉鲁,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他是格外的有福了。只是愣愣的看着杨翠玉,出于礼节的回了一礼,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金十这时笑道:“翠玉,你还是说明白吧,估计赵兄是不知道,你跟他有什么渊源的。”
“十爷说的是,是翠玉做的孟浪了。”杨翠玉笑着倒了一杯茶,递到赵冠侯面前“小恩公请用茶。咱们是老相识了,您不记得我,我却不敢忘了小恩公。这说话还是十几年前,奴家随义父到津门来讨生活,正赶上津门闹大水,我们一个戏班的人,都被困在了后台,为了吃饭只好当了行头。可是没了行头,又拿什么演戏?义父听说小恩公天伦是急公好义的好汉,带了奴家上门去求,咱们那时候还见过面呢。恩公他老人家虽然自己不富裕,可还是替我们赎回了行头。我们戏班得恩公的周济,才得活命,这个恩情,我们铭记在心,班中上下,没一个人敢忘。现在虽然翠玉人在风臣之中,可是报恩之心时刻未忘,老恩公已经故去了,小恩公您,就是翠玉的恩人。”
赵冠侯听她一说,继承的记忆,也渐渐被唤醒,当时年纪太小,很多事记不清楚,只依稀的有个模糊印象,一个来家拜访的男人,和一个梳着双丫的小丫头。思忖了半晌,才道:“姑娘,你是……杨景福杨老板的义女?”
金十一旁开口道:“不错,你还真想起来了。翠玉是苦命人,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是她义父收养她,才让她没饿死。杨老板是个能人,想当初那也是进宫,为老佛爷唱过戏的。可惜啊,好人不长命,没两年就害了肺痨,就这么去了。翠玉把自己卖了,给班里的人换了遣散费,这人,仁义啊。”
“十爷过奖,翠玉可当不起这份夸奖。不过他们都是跟着义父讨生活的,若是不能为大家谋个出路,他们肯定会说义父没能耐,养不活大家。其实入了这行,也没什么不好,妈妈对我不错,十爷您,也很关照我。现在翠玉的日子过的挺好,都是靠你们这些贵人扶持着呢。”
“说这话就远了。”金十将折扇在桌上一敲,又对赵冠侯道:“赵兄,这次我们到津门来,其实就是翠玉想要报恩,寻访恩公来着。结果到了津门,也听说令尊下世的事,所以就来找你。你这个人跟你爹一样,都是豪杰,为了别人的事,可以泼上自己的性命,这样的汉子,我金十喜欢。再者,你又是翠玉恩公之后,我金某更要关照你,那海底捞金印的事,你需要多少人啊?我帮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