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赵冠侯离开苏寒芝,拿了书信前往小站。所谓小站,实名新农,距离津门有七十里的距离,要去那,只能坐火车。苏寒芝面嫩,车站里人多,又多是男人,摩肩接踵,总觉得别扭。只把丈夫送到了胡同口,自己便回去了。
赵冠侯坐着洋车刚到了车站,冷不丁,一道红影就从旁边钻出来,将几个赶火车的男人全都撞开。“师弟!我在这等你半天了。”
只见姜凤芝风风火火冲过来,手中拿了一个手巾包,朝赵冠侯怀里一塞“这是我煮的十个鸡蛋,道上当点心。我就知道姐面嫩,肯定不好意思送你,我天不亮就跟这待着来着,等你半天了,总算是没错过去。”
“谢谢师姐了,你一早就跟这了?还不上家去。”
“上家太麻烦,怎么你也得坐火车,在这等跑不了。没事,我本来就要练拳,起早习惯了,不叫事。你行李不多啊,我还说替你背点呢,走,咱们一起进站里聊。”
赵冠侯与她寒暄着,一路进了车站,姜凤芝又嘱咐了几句,随后又保证着“放心吧,姐那边有我呢,你别惦记着。在军营好好干,听说考了武备,两三年出来,就能放个军官,要真是那样,姐也能当官娘了。”
车站内,即将开往山东的列车上,丁剑鸣的位置正好靠着车窗,将两人谈笑的一幕看个真切。他扬了扬手,想要打个招呼,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一声汽笛响起,车轮转动,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火车缓慢起动,向着远方前行。姜凤芝的身影越来越模糊,逐渐消失。丁剑鸣只觉得,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再也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