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金国办洋务与洋人交涉,总是吃亏的多,平手时少,至于占到好处,那多半是在梦里reads;。这各中原因,总离不开国力贫弱,军事落后等因素,但另一方面,也有一个重要方面,就是不懂外交规则。还是拿着数百年前,藩属体制下的思路,去办理外交,自然也就处处碰壁。不是太软了被人拿捏,就是太硬了又缺乏保障,被打个头破血流。
像是县令与洋人交涉,通译却由当事人充当,导致谈判为他一手左右,又哪有不败的道理。赵冠侯的一口卡佩语,远比李亭轩的卡佩语发音准确,马雷丁便是一愣。听到赵冠侯的问题后,又有一点激动
“我可以保证,他确实包庇过拳匪。这些拳匪在巨野,杀害了两名无辜的天主教神甫,贵国朝廷,为此已经付出了代价。但是这些暴徒依旧逍遥法外,并且获得你们这里百姓的接济,逃避自己应有的处罚。贵国官府必须对这种行为进行处理,不能姑息养奸。”
“如果您有确凿的证据,那我也支持您的看法,可问题是,证据在哪?”赵冠侯冷笑一声,用手一指李亭轩“如果靠当事人指控就能成立的话,那我也可以说,他包庇了拳匪,应该先把他斩首。在你拿出证据以前,就要求我国官府斩杀我国百姓,这同样不符合外交规则与万国公法。”
赵冠侯事实上并不敢给姜不倒打包票。他交游广阔,朋友交的既多又杂,内中很是有一些来路不怎么清白的人混在里面,作奸犯科者不在少数。要说他包庇过大刀会的拳匪,也完全有可能。
但是他吃定了一点,马雷丁主教多半是道听途说打听到这个消息。而不是亲眼目睹,手里拿不出过硬的证据。既然如此,这就是自己一方的有利条件。只要咬死了证据不放,这个洋人。不管如何跳脚,也是拿姜不倒没办法的。
果然马雷丁面色阴沉的说道:“我是一名神职人员,不会说谎。我可以确认,巨野一案中的主要凶手刘大刀,就是被这位姜武师收容并包庇,最后还亲自送他离开了津门。”
“巨野一案所涉及的传教士,无一例外,都是普鲁士人。而山东一带的保教权。也在普鲁士人手中,阁下身为卡佩的传教士,参与此事与理不合,所说言语,更不足为信。”
赵冠侯在武备学堂,与齐开芬等人曾经谈到过巨野教案,对此事还是比较清楚,也就知道这里面涉及的都是普鲁士人,与卡佩没什么相干。而且卡佩与普鲁士的关系也并不融洽,两下里没有什么良好合作关系。
这个教士之所以出头。恐怕还是关着那四十亩田地的事。毕竟有姜不倒在,教会想要收地就不容易。如果杀一儆百,将姜不倒的头砍下来。不独李家会屈服,将来教堂再购买其他人田地时,恐怕也没人有胆子说不卖两字。
马雷丁被赵冠侯堵的面色发青,“阁下,这件事情涉及的是地方治安,似乎不是军人应该插手的范围。如果你强行介入,所引发的一切外交后果,你将要承担全部责任。卡佩的怒火,你能承受的起么?”
“马雷丁阁下。作为一名神职人员,擅自启衅。挑起战争的责任,你又承担的起么?”
两人针锋相对。场面竟是一触即发。赵冠侯拿住了马雷丁拿不出证据这个短板,自是不肯承认姜不倒包庇拳匪。马雷丁的人证,实际是几名信了教的混混,确实也不怎么过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