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阴恒除了事务大臣的差事外,还担任户部堂官,自然是极阔,于保国会也是第一金主。有资金注入,哭街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些科举不第的举子也就这么待了下来,等哭够三年,再来考试,倒是省了路费。只是拿人钱财,自然要听人驱策,有他相招,这几人不敢不来。等到跟着进了衙署,张阴恒满面带笑,看着几人
“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有一件极好的事要说与你们听,祖仁,尤其是你,更要听一听。亨利亲王来访,朝廷接待之事,你们自然是知道了。可是随员上,事务衙门的章京人数有限,不敷使用,必须外聘。等一会,那位赵冠侯赵大人来,你们几个,就跟着他办差。他去哪里,你们就去哪里,他做什么,你们就多看多学。这个赵冠侯是津门混混出身,得太后赏以四品顶戴,后得仲帅保举,现以二品顶戴暂充,本职则是在新建陆军里当管带。他办事很有一套,你们要多学一点,要行新法,就得先有新眼光,多和洋人接触接触,开开眼界。”
这几名举子虽然秋闱不利,但是头脑并不呆板,自然听明白张阴恒话里的意思。赵冠侯一有本职,二来出身只是个混混,比不得自己这些人是科甲正途,又是个武官,与文衙门并不相容。迎接亲王的事只要做成,将来分功时,有张阴恒从中回护,自己这些人得的功劳可能比他更大,至少也可平分秋色。他还要回到小站去带兵,自己等人,就可以在事务衙门这里扎根落脚,不经科场,也可以得授官职。
另外,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让自己这些人暗中监视,掌握赵某人的行动,看来他和张大人,并非同路。
康祖仁连忙道:“多谢张大人。那我们要不要去拜见一下这位赵大人,彼此先见一下?我们之间,又该如何相处?”
“拜见就不必了,我已经派人去传他,想来用不了多久,人就该过来了。你们都是为朝廷办事的,也不必分一个高低,但是该讲的礼数,不能乱。若是能够让他也加入保国会,那便是最好的事情。”
赵冠侯这当口,已经跟着一名事务衙门的章京赶了过来,进门施了礼,张阴恒道:“你的差事不在这里,调动起来,也很困难。暂时给你补一个总办各国事务衙门章京的头衔,等到差事办完之后,是否真除,则由万岁决定。这样,咱们两边就都好交涉。另外,你一个人,行事也不方便,我给你选了四个手下,你们见一见。”
赵冠侯起身回头,见四名年轻人走过来,与自己见礼通名,只听口音,就知道是广东人。他上一世对广东话极是熟悉,听起来丝毫没有压力,只是看到里面有一个熟面孔,正是曾经见过的康祖仁,他眉头微皱
“康祖仁?咱上次见过吧?”
“不错,您曾经到保国会来,听过家兄演讲。”十文钱那事,算是保国会奇耻大辱,康祖仁恨的牙根痒痒,只是暂时不便发作。本想装个不认识糊弄过去,可对方竟主动提起,这就未免有点当众让人下不来台。他阴着脸,偷眼看了眼张阴恒,希望不要在几个同伴面前,丢了保国会的名声。